商霁沉低眸,目光扫过沈司栎抖着的手,没再说话。
直接俯下身,一只手臂稳稳地穿过沈司栎的膝弯,另一只手臂环住他的後背,将他稳稳抱了起来。
“那个,我……”
话音未落就被突然的失重感打断,在被抱起的过程中,腿部伤口处不可避免地被再次碰到。
沈司栎忍不住大口抽气,痛的蜷起了身子,伸手本能抓住对方的衣服,羊绒面料在掌心下皱成一团。
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暖调的香气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果橙甜味在鼻尖缭绕,像是某种刚做好的水果蛋糕。
商霁沉眸色微顿,似是无意间垂首,鼻尖轻轻一动,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迈过冰面走向停留在原地的宾利。
把人抱到後座,这才从另一边重新坐上车。
“去中心医院。”
开车撞了人的司机根本不敢说话,踩下油门就往医院开。
另一侧座椅向下凹去,一股浅淡又不容忽视的檀木香,随点点冷气一同涌入鼻腔。
安全距离被侵入,沈司栎坐在後排,浑身紧绷的厉害,局促的一动也不敢动。
车辆啓动。
沈司栎痛的红着眼睛,想往旁边躲躲,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困在了座位上。
“别乱动。”
沈司栎没敢再动。
指腹无意间擦过柔软的皮肤,沈司栎痒地抖了两下。
商霁沉察觉到,视线下移,恰好落向沈司栎已经肿起的脚踝处。
以为对方是痛的在抖。
商霁沉微微垂眼,翡翠般的眼眸泛着晦暗不明的光泽,擡手脱下羊绒大衣裹住沈司栎瑟瑟发抖的身体。
“很疼吗。”
沈司栎没回答,也没敢看向男人。
终于发现了对方是在害怕。
商霁沉愣了瞬。
“抱歉,是我冒犯了。”
商霁沉稍稍离远了些:“别做太多动作,骨头有可能摔裂了,等会让医生给你仔细检查一遍。”
“你别怕。”
“这件事的责任在我,我会负责到底,你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提出来。”
商霁沉语调很低,没有半分强势,声音又轻又柔,像是生怕吓到了他。
闻言,疼痛也缓了不少,沈司栎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低头看向自己的膝盖,米白色的裤子脏了一大块,隐约能看到血迹。
“很痛吗。”商霁沉又问了遍。
方才紧张懵逼的情绪得到了时间的缓解,沈司栎这才转头看向男人,目光终于在对方脸上聚焦。
黑色三七分侧背,几缕碎发散在额前,优越至极的骨相,高鼻薄唇,有西方的深邃,又有独属于东方的韵味,尤其是那双眼睛。
幽深如海,但若只是浅浅一眼,便只觉温和。
沈司栎的视线最终落向面前那双绿眸,摇头,又点头,“有点。”
商霁沉的眸光在渗了血的裤子上停留片刻,唇动了动,最终什麽也没说。
只是伸手按下了座椅旁的按钮,调整了一下靠背的角度,让沈司栎能坐得更舒服些。
车在医院门前稳稳停下。
“打电话和交警报备一声。”商霁沉和司机嘱咐了句,率先下了车,走向另一边车门。
车开了二十多分钟,车里温度打得很舒适,此刻到了医院沈司栎还没缓过神来,昏昏沉沉地转头看向打开的车门。
身体骤然悬空,没反应过来,鼻尖猛地撞上了男人大衣的衣襟,檀木香夹杂着浅淡的松木气息扑面而来。
沈司栎一时间有些恍惚。
只是肢体记忆,头埋进了男人怀里。
商霁沉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怀中紧贴着自己胸膛的脑袋,没说话,裹紧了盖在对方身上的大衣,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