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从剧组回来,处理完其他事情已是凌晨,酒店外的街边没有多少人,路上车流也少了下来,格外安静。
沈司栎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站在酒店外的拐角,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最後一条未读消息。
【季云深:马上就到。】
沈司栎仰头望了眼墨黑色的夜空,城市光污染严重,头顶看不见几颗星星,只有黑压压一片雾霾。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沈司栎点开查看,不是预想中的人,而是商霁沉发来的微信。
【商霁沉:我到青州了,等忙完这两天就可以和你见面了。】
【商霁沉:现在在干嘛?】
沈司栎盯着屏幕上的信息,下意识想发出消息回复对方,刚打下两个字,又顿住,只简单回复了一句。
【在准备睡觉了,明天聊。】
不再回复,沈司栎收起手机。
晚风忽然大了些,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下淡淡的青黑。
“栎栎……”
身侧传来熟悉的男声。
沈司栎的背脊瞬间绷紧,目光穿透夜色望过去,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路灯下逐渐清晰。
季云深穿着件深灰色风衣,领口微敞,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小包,疾步朝他走来。
沈司栎面色变化,正斟酌着要说什麽,就被一股更重的力道拽进了怀里。
季云深的手臂像铁钳般箍着他的腰,小包掉在脚边,沈司栎下意识想挣开,额头却抵上对方剧烈颤抖的胸膛。
“别走……”季云深的半张脸都埋在他颈窝,嗓音委屈沙哑,“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有力的手掌深深陷进沈司栎後腰的衣料里,指腹隔着布料蹭过那截纤瘦的腰肢。
像是抓住水中浮木,越收越紧。
沈司栎难受地蹙起了眉,滚烫的热泪一滴滴砸在脖颈处,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凌乱且急促,像是随时都会崩溃。
沈司栎愣了下,僵直的背脊慢慢放松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迟疑着,最终还是轻轻搭上了对方剧烈起伏的後背,轻轻拍抚。
季云深没再说话,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揉成一团。
良久,季云深松开了手,眼泪在脸上糊成一团,一双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他。
沈司栎提起地上的包,垂下眼,“走吧。”
季云深“嗯”了一声,紧随其後。
二人一同进入酒店。
几米外的红绿灯前,第三个绿灯。
车窗缓缓降下。
一只手臂抵在窗沿边缘,指骨在夜灯下泛着冷色的光泽,夹着的烟卷燃到了三分之二。
夜风卷着火星扑向指尖,商霁沉擡手将烟送到唇边,掌背的青筋顺着动作浮起,火光在他掌心明明灭灭。
辛辣的尼古丁呛入肺中。
远处二人身影彻底消失,商霁沉擡眼轻扫,酒店名落入眼中。
手机键盘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对话框内停留了不知多久的那行字被一点点删去。
一根烟在掌中燃尽,商霁沉掐灭火光,下颌线紧绷着压抑情绪,平淡的面色下,暗绿色的瞳仁中翻滚着浓烈的戾气。
车窗缓缓升起,暗色吞噬了最後一丝光亮。
也淹没了男人眼底那份,他未察觉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