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珺安短促地“啊”了声,他想向后挪,却反应过来腿下还压着这人的左手,而另一只,已经剥开了门襟和马甲。
周煜贞神色是冷的,可眉眼因为垂眸而压下,墨色连成一痕,裴珺安就把想说的话忘了,只觉得他现在好温柔。
他
痴痴看着,再次被咬住时下意识一抖,看着那只手卡住底部向上挤,那个人高挺的鼻梁抵在肌肤,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周煜贞根本就不懂温柔这两个字!
裴珺安尾椎发酥,一边受不住一边不甘心,扭着腰去蹭腿腹那只手,软肉挤压,膝盖也胡乱碰了一通,还没动几下,就被含得又呜咽了一声。
吮,吻,舔舐。
他快被折磨死了,终于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窝在周煜贞怀里被欺负,胸口因为过度呼吸而起伏不定,最后小腹都忍得发酸,眼泪也掉了下来。
周煜贞只碰了他一边,尝过之后抬起脸,对上眼睛微红泪痕遍布的裴珺安,差点以为自己犯了罪,问他:“怎么又哭了?”
裴珺安把脸一偏,不理他。
他刚发脾气没几秒,又想起自己是来道歉的,更何况还有终极目的,拯救濒危婚姻,于是又慢慢挪回来,委屈地伸手抱住周煜贞的腰,拉着男人沉沉压在自己身上,说:
“……开心哭了。”
说完他又抬头去亲男人的脸,声音变轻:“老公你昨天都没碰我,我还以为被讨厌了,所以今天很开心。”
裴珺安从年少到现在,言语总爱伪装。他从来不敢把真心捧出去,却又深知你来我往的道理,不付出怎么会有收获?于是真话变成一句撒娇,一句玩笑,以求得一时心安。
他不敢太认真,周煜贞总是会像此刻那样,认真听他的话,又认真说:“我不会和讨厌的人交往这么多年。”
他应该放心的。
可裴珺安想得出别人会怎么答,“怎么可能讨厌你,最爱你”,“原来不亲密就会让安安不高兴,那以后不会了”,这样的甜言蜜语太多太多,就连他自己也能说出几句。
而周煜贞,反馈机制严密稳定,从不出错,也从不矫饰包装。
裴珺安想,如果他问自己的丈夫一切,肯定也会得到一切回答。
——你爱我吗?
周煜贞由理性驱使,于是无微不至地履行义务、承担责任,关心、亲吻是他的招牌,怎么会被判断成“不爱”?
思维太发散的坏处很明显,裴珺安在他怀中神游,又在想爱情和人生。而周煜贞以为他累了,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抱着人躺下,预备睡午觉了。
裴珺安从自我世界里清醒,不死心地想伸手,却发现身边人呼吸均匀,似乎是真睡着了。
……什么啊!
他面无表情,盯着周煜贞沉静英挺的睡颜,一边思考他是仿生人的可能性,一边唾弃自己为什么还是喜欢思绪乱飞。
送上门睡了个素的,什么意思?
裴珺安项链和戒指都摘掉了,马甲也脱了,腿光着,明明正是值得品尝的样子吧?!
他左胸口还有点不舒服,还以为是气的,又反应过来是被吃了,一下子乱七八糟的吐槽都没了,耳朵红起来,又盯着周煜贞看。
是因为拍的照片很故意地露出来了吗?
他低头,自己轻轻碰了一下,又觉得奇怪,抿唇不动了,干脆闭上眼酝酿睡意。
昨晚睡得不好,他精神放松下来脑袋就开始隐隐作痛,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一直到紧紧贴住周煜贞,再侧过身,把他的手臂当抱枕一样圈进怀里,这才安心下来。
或许这是安全感?现在这样很舒服,感觉一会就能睡着,又或者是因为周煜贞很可靠……
这个姿势有点挤到胸口了,他怎么不亲另一边啊……
好困,晚上吃什么呢……
回家还要把购物清单列出来……
……
睡梦安恬,裴珺安迷迷糊糊滚了半圈,感觉有些不对,一睁眼,不太熟悉的天花板,不太熟悉的四周摆设,有点发蒙。
哦,对,这是公司。
他摸过手机解锁,发现已经下午三点多,置顶联系人有一条新消息。
老公:
「我在外面,醒了有需要就说,不用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