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地痞想从侧面偷袭,风弘泽迅速转身,锄头擦着他的胳膊扫过,吓得他连连後退。
风弘泽死死盯着他们,护着燕嘉平跑到瓜田对岸,身上挨了几下甩棍,也没让锄头松动半分。
“快跑!”
燕嘉平从满是臭水的农沟淌过,顾不上身上的伤,跑的飞快:
“风哥!”
“一定等我回来!”
风弘泽已经没有机会去回应他了,远远逼近的那几十个地痞已经围了上来,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在他身上。
“妈的,喜欢当出头鸟是吧?”
“弟兄们!成全他!”
风弘泽手里的锄头被夺走,有人用脚踹他的腰,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撞。
额头破了,温热的血顺着脸往下流,糊的风弘泽睁不开眼,肋骨疼得像断了,每喘一口气都疼的钻心。
有几个地痞想淌过农沟去追燕嘉平,风弘泽竭力拦住他们,死狗一样滚在地上,抓住那人的脚,又不知道被谁踹出去老远。
风弘泽被地痞拽着胳膊拖走,後背被踹的直不起腰,浑身都黏着血水和泥。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风弘泽感觉自己的眼睛充血的都要爆开了,远处才响起稀疏的警笛声。
那些地痞又踹了他几脚,才停手,恶狠狠啐了口,骂骂咧咧的四散跑开。
风弘泽倒在血泊里,只能看见燕嘉平和警察跑过来的模糊影子,连擡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风哥!!”
燕嘉平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爱人,奔跑的脚步突然停滞,直愣愣栽在地里,他想去看看风弘泽,可脚不听使唤。
燕嘉平来的有些慢,村上信号不好,电话一直拨不出去。
他警觉的发现有几个地痞追了上来,躲进了农沟里,沉在水下不敢出来。
憋的眼冒金星也没敢偷偷喘一口气,农沟的水又黑又臭,呛入他的口鼻,那种感觉比死也没好受到哪去。
燕嘉平神色慌张,挣扎着朝风弘泽爬去:“风哥,风哥!”
“我来了,我来了!”
他趴在风弘泽身边,手忙脚乱的轻拍他的脸颊,一声声呼唤着:
“风哥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阿燕来了,我回来接你了,你醒醒。”燕嘉平眼里团着泪,哭出了声。
几个警察把他扶起来,带着满身是伤的风弘泽往医院去了。
风弘泽的肋骨断了两根,鼻梁骨折,颅内轻微出血,大夫说要是再晚来片刻,这个人可能会被打死。
燕嘉平守在风弘泽病床前,一夜都未合眼。
他痛恨自己,要是自己不那麽懦弱留风弘泽一个人,他是不是就不会被打成这样?
要是自己听话,不去揽卖瓜这活,风弘泽是不是就不用躺在这里?
他开始害怕,开始自责,手抖的拿不起大夫给开的药。
燕嘉平伤的也很厉害,眼球上乌青一片,医生几次劝他先去包扎,他都不肯,尽管大夫已经明说不及时用药,可能会有失明的风险。
燕嘉平也不愿意离开风弘泽一步,执意要等他醒过来,才肯去包扎伤口。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风弘泽总算醒了,他戴着颈托动不了。
燕嘉平盯了他一夜,见他醒了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
风弘泽想伸手摸摸他,却擡不起来手。
燕嘉平避开他的伤口,躺在风弘泽身侧,主动把脑袋送到他掌心蹭了蹭。
风弘泽强忍嘴角的疼痛,勾唇一笑,轻轻揉了揉他的发旋:
“哥没骗你吧。”
“嗯。”
燕嘉平声音低低的,缩在病床一侧昏了过去,是医生用担架把他擡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