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齐山祭天坠崖事件,大部分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没了苍雪戎的浮屠铁骑更是成了刺头里的刺头,连叶知瑾都险些镇压不下去。
为此,神机卫连夜将苍雪戎还活着的消息传给叶知瑾,让他安心,生怕搞出什麽苍雪戎回去了,结果浮屠铁骑内将领死伤过半的情况。
有了神机卫从中牵线,他们到达浣花城时并未受到什麽阻拦。相反,因为玄机营提前收到消息在此布置,他们入了浣花城後,直接便住进了城南一套宅邸。
这宅子本是城守用来养外室的,但外室过于有梦想,挺着肚子“不小心”撞见了生不了蛋的原配,当场一尸两命,脑袋被装进匣子里,送到城守面前的时候,血还没凉透,吓得那位将军当场尿了裤子。
若按大楚律法,无故致人死亡是要抵命的,但谁让原配有个薛姓,这又是南北势力交杂的地方,最後不了了之,宅子也空了下来。
“要我说,不如把那外室控制起来,把那男人一刀剁了,待孩子生下来,给那外室些钱,亲手将孩子养大,岂更不好?”灵雨揉着肩膀,坐了一个月马车,浑身都难受,“你们这些男人,向来管不住自己。”
“没那麽简单,”叶徽之给苍雪戎擦完汗,又站在身边轻轻给他扇风,温声细语,“我没有记忆,不知道浣花城具体如何,但我自小在宫……”
他顿了一下,“我自小在那里长大,见过不少类似的事,真要抢孩子,一般生母是留不了的。且丈夫一死,她便成了寡妇,若没有能力拿到兵权,手中势力反而要被蚕食干净。想来,那位夫人应当是气急了,但又拿丈夫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不过,由此也能看出,薛家在浣花城的势力有多大。”他边说话边替苍雪戎将夹在後颈的头发拿出来,又为他理好衣领,温柔问他:“哥哥,累不累?晚上我给你捏肩膀好不好?”
“晚上的事晚上再说,”苍雪戎把他摁到一边的椅子上,饶有趣味,“还能看出什麽?”
叶徽之微微一笑,颊边步摇轻晃,有些俏皮,“入城前,你说浣花城势力驳杂,既如此,那必定是互相盯着地方,只要寻到一丝错处,便要伺机咬下对方一口肉。”
他眨了眨眼,拿着苍雪戎的手指当捏捏玩,“但是你看,闹市杀人,还是一尸两命,最终却不了了之。这可是天大的把柄,换成任何一个势力对等的地方,都能凭借此事咬下对方一口肉。足可见,浣花城虽鱼龙混杂势力交驳,但薛家还是有压倒性的实力,其馀势力,不过都是仰人鼻息,看薛氏脸色罢了。”
苍雪戎起身鼓掌,乘机抽回手,怪痒痒的,不习惯。
“如果换成是你,你要怎麽将浣花城拿到手?”
“简单,”叶徽之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苍雪戎,“合纵连横,请君入瓮,祸水东引,再逐个击破。”
“话虽如此,但人家姓薛的也不是吃素的。”灵雨歇够了,便招呼玄机营将士打扮成的小厮收拾院子,不再理会这两莲藕成精似的神经病。
苍雪戎低头俯视他,“你真失忆了?”
“我是失忆,又不是成了傻子,”叶徽之仰头,委屈巴巴的,“生父要废我,亲娘追杀我,小时候,我身边唯一的朋友就只有你。”
苍雪戎高深莫测地盯着他,半晌,逗小猫似的抚着叶徽之下巴,“是吗?”
“时至今日,亲友与我尽数断绝,外面都是追杀我的人,我只有待在你身边,才能活下去,”叶徽之由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逡巡,眼眶微红,“何况,我本就深爱你。”
“爱我?”苍雪戎俯身,捏着他的下巴往上提,逼得叶徽之不得不跟着他的动作起身。
真会装,苍雪戎看着这双琉璃色的眼睛,不知道在他将十二卫一网打尽的时候,这双眼睛还会不会这麽“深情”的看着他。
那时候,他倒要看看,这小毒蛇——草!!
苍雪戎瞪大了眼,脑子一片空白,想也不想一把将叶徽之丢在地上,疯狂擦嘴。
“你又发什麽疯!!!”安国公很崩溃,“你吃错药了?!!”
叶徽之回头看着他,眼中有些受伤,很落寞:“我的爱,让你很恶心吗?”
苍雪戎:“……”
不是,兄弟你玩真的?
你真是个断袖啊!
你不是演我吗?
大家不是说好了彼此做一辈子敌人吗?
你是昏君我是叛贼,大家说好了要你死我活的,你怎麽能擅自真的断袖啊!
叶徽之无声流泪,站起来一瘸一拐往外走,苍雪戎丢他的时候太用力,他脚扭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