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纯粹的仇恨。
恨意渗进骨子里,成为最後王成旭发疯的导火索。
艾维平时很溺爱鹤来,但也会生鹤来的气。
鹤来很难理解艾维生气的缘由,他只会因为艾维不断重复一些话而感到困扰。
现在鹤来明白了艾维为什麽生气。
也终于想起他说完“我想选你”时鹤来的回复。
躺在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向日葵中,鹤来回顾周围人对他“未来不缺老婆”的评价。
鹤来将评价与对方的话组合在一起,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于是鹤来笑着对他说:“你选我。你想要我当你老婆吗?”
……
强行标记的後果比鹤来想象中要严重太多。
睡醒,身边床褥已经没有温度,看了眼时间,这时候陈竹年大概在公司。
鹤来没有立刻起床,他将脸埋进枕头,深吸两口,等身上的酸痛稍微缓解,才颤颤巍巍地起身。
刚下床,便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仿佛有千斤石头压在胸膛上面,胃里不断翻腾着酸水,鹤来靠在卫生间墙壁,吐到肠胃里空荡荡一片,才感觉稍微好受一些。
冰冷的水浇在脸上,鹤来无力地撑着洗漱台,他缓缓擡头,看见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
唯独唇红得肿起来,像是遭受过残忍的虐待。
鹤来咳嗽两声。
腺体不疼了,不知道陈竹年做了什麽处理。
四周,包括身体内。
都是陈竹年的气息,满满当当。
这种认知让他身体的恶心稍微好受一些。
休息几分钟,突如其来的难受很快消失地无踪无迹。
鹤来以为这只是简单的身体排斥反应,因为昨晚的临时标记进行地非常艰难,事後産生一些後遗症也很正常。
鹤来心不在焉地吃着陈竹年给他准备的早饭——或者说是午饭,食物带来的热让他恢复一些知觉,鹤来迟钝地回想刚才看到的消息。
陈竹年要出差三天,去一个当前最快的交通工具都无法做到当天往返的地方。
在这个节骨眼上。
鹤来习惯性点开终端订阅的天气预报账号。
对方每日准时会给他发来近几天天气情况,鹤来熟练地将信息背後隐藏的内容解码。
陈竹年没有故意离开,他的行程计划里,後三天确实是外地出差。
门铃响起,打开门,是与几天前类似的紧急快件。
同样需要当场签字验收,鹤来没有再问陈竹年,径直在结婚相关的文件下方签下他的名字,直到文件被收回快递袋,鹤来依然觉得像在梦中。
对方感受到他身上难以掩盖的alpha气息,笑着说了句:“结婚快乐。”
鹤来像被这句话烫了一下,他匆匆说了句谢谢,很快关门。
後背靠在门边,鹤来摸了摸腰腹那枚象征着他和陈竹年之间存在契约的粉色眼泪。
被alpha标记後,Omega对alpha的依赖程度会成倍增长。
力气一点点消散,鹤来将自己缩在角落,把脸埋进小臂。
莫名的悲伤席卷全身,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掉,逐渐打湿紧贴在一起的肌肤。
湿热粘腻的感觉又让鹤来想吐。
他在卫生间呕了半天,直到将刚才好不容易吃进去的食物都呕出来,胃重新变得空荡荡,这下鹤来才想起来。
今天是郁结帮他更换抑制芯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