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肩上生出一点温暖的湿润。
鹤来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宕机很久,他才接受荒诞的猜测——陈竹年哭了。
意识到这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实,鹤来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陈竹年的手压在他後背,将他紧紧嵌进怀里。
很久,他才听到陈竹年沙哑着嗓音。
“瘦了。”
鹤来呼吸节奏乱掉,心跳节奏乱掉,所有都乱掉。
最终指腹忍不住贴在自己红肿的眼尾。
鹤来下唇被咬得没有血色。
他勉强回抱陈竹年,说:“你……醉得很难受吗。我……我去给你倒水。”
“好久没来梦里。”
陈竹年鼻尖贴在他耳边。
说:“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
他声音很轻。
“对麽。”
陈竹年合眼。
“原来偶尔你也会心疼我。”
鹤来哽咽,忍了很久,眼泪还是落在陈竹年身上。
他说话断断续续,喉咙像被无数细碎的石块堵住。
“我,我,我……”
过于糟糕的情绪让他想要逃离,鹤来支吾着说:“我给你煮一点醒酒汤。”
陈竹年只是抱着他,没说话。
鹤来感到颈处陈竹年的睫毛在颤动,一点触碰,像羽毛挠在心间,带来酸涩的痒。
许久,陈竹年才说。
“好久没抱你。”
似乎是担心鹤来离开。
再一次,他说:“三分钟。”
“之後不愿意,再推开我。”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彼此的呼吸,心跳格外清晰。
对方的体温和因他的动作而産生的反应都在持续升温。
鹤来没反抗。
三分钟过去,陈竹年依然没动。
鹤来小心翼翼看他。
Alpha眼睫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平稳,因为酒後头疼而轻微皱起的眉在闻到鹤来身上香味时又很快舒展开。
大概是睡着了。
鹤来大半个身体都被陈竹年压着,他只有勉强扯来一旁的床被,给陈竹年盖上。
又等了十分钟,估计陈竹年已熟睡,鹤来起身打算给陈竹年调整姿势,刚有动作,手腕再度被人紧紧扣住。
鹤来动弹不得。
他长叹一口气,不再有其他举动,只是将陈竹年往他怀里带了带。
清晨八点,鹤来被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晒醒。
陈竹年依然躺在他怀里,眼眸紧合,看上去一时半会儿还醒不来。
鹤来怔怔然。
以往陈竹年作息十分规律。
早上六点半睁眼,手自然伸进鹤来松垮的睡衣里,揉几分钟,等Omega在睡梦里哼哼唧唧要咬他才停。
安静忍半分钟,再抱着鹤来亲,时间到六点五十,正式起床。
Alpha天生精力就比一般人旺盛,更不要说S级,陈竹年经常把鹤来折腾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照常上班,鹤来就跟焉巴的茄子一样,醒来是下午两点,浑身还疼得动不了。
除开生病或者过度加班,鹤来很少见陈竹年睡这麽沉。
昨晚卧室光线昏暗,他看不清楚,此刻才发现陈竹年也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