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外一,鹤来很聪明地补充一句:“以後,以後你不能再凶我。”
“不会。”
陈竹年垂眸。
Omega的掌心柔软,温热,陈竹年指腹摩梭着他纤细的手指。
瘦得太厉害,七天也养不回来多少。
他不会再凶鹤来。
因为他们不会再一起。
陈竹年开始後悔,後悔只定了七天的约会。
这七天时光就像从指缝里滑走的水,转瞬即逝。
然而也不能定太长时间。
那将变成一个新的禁锢。
他犯了太多错。
每一次的惩罚都让他刻骨铭心,
厚厚一沓病历,塞满抽屉的药物,光线透不进来的房间,以及无法留住的Omeg息素。
大半年心理治疗没让陈竹年彻底康复,反而使他更加如履薄冰,下一次崩溃,记忆极大概率会无法挽回地受损。
直到他彻底忘记鹤来。
陈竹年没有能力再为错误买单。
短短几十节台阶,仿佛走了一辈子。
陈竹年握得紧,能清晰地感受到鹤来手腕处跳动的脉搏。
Omega温热的呼吸好似留在他颈间,耳旁。
让无数医生头疼的糟糕情绪在这短短几秒被鹤来抚平,疗效太快,像在做梦。
或许真的是梦,醒来後他会见到心理医生,吃药,接受新一轮治疗,回家,感受不到鹤来气息,失眠,吞下最後两片安眠药,短暂睡几小时,天还没亮,惊醒,躺在床上,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精神到临界点,会産生鹤来在家的幻觉。
看到滚滚害怕地缩在床脚,陈竹年终于明白。
鹤来不在了。
直到鹤来离开,陈竹年才意识到除开他强硬让鹤来收下的,真正属于鹤来的东西很少,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全部打包带走。
艾维死後,鹤来就变成一朵随风飘荡的蒲公英,没有家,风将决定他的落脚点,短暂停留後又离开。
所有的一切,在鹤来问他“过得怎麽样”时,汇成一句轻描淡写的“没什麽”。
陈竹年不明显地深呼吸。
说:“以後找一个不凶你的人类。好不好。”
鹤来没听懂。
陈竹年又说。
“答应我。”
泛着凉意的初夏夜晚,清幽茶香飘在空中,虫鸣,偶尔有声短促的鸟叫。
鹤来还醉着,歪歪扭扭地走,夜风缓慢抹去他脸颊的燥热。
陈竹年停下脚步,往前,再蹲下,让鹤来上身。
鹤来将脸贴在陈竹年後背,同时听到两人共频的心跳。
沉默很久。
陈竹年步履缓慢,背着鹤来,说:“答应我。”
“我不在你身边,你要过得很幸福。”
-----------------------
作者有话说:陈:哭也没用。
鹤来:TT
陈:骗你的。有用。
-------
还有几章完结了。感慨呐。
感谢投雷和营养液的小夥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