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清明,瞧不出半点困意。
鹤来习惯性倒在陈竹年身上,双手懒懒地环住陈竹年脖颈,或许是因为此刻陈竹年身上的味道让他很喜欢,他不自觉扭两下,腰很快被陈竹年扣住。
“别乱动。”
“那你把我踢下去。”鹤来肆无忌惮地说。
仿生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早上还哭成泪人,晚上就能懒散地在他怀里打滚撒娇。
陈竹年扶着鹤来,不让他掉下去。
“为什麽在这里睡。”鹤来撑起来,看他。
陈竹年没说话。
鹤来思考一会儿,再伸手去掀被子,然後把自己塞到陈竹年怀里。
他仰起脸,额头碰上Alpha下颌。
鹤来就把刚才说的话稍作修改:“老公,你为什麽在这里睡。”
他尝试给自己找个理由:“你在这里睡你就没办法标记我,为什麽不标记我,难道你不喜欢我——”
下唇被人咬住。
鹤来“啊”一声,往後缩,後颈被人扣住。
亲得迷迷糊糊,浑身都热,他听到Alpha在他耳边轻声说:“标记你,你怎麽找前任复合。”
鹤来愣住。
推开他,皱了下眉。
想半天,终于想清楚“前任”是什麽意思。
他说:“已经复合了。”
陈竹年动作一顿。
“我只和你谈过恋爱。”鹤来认真地说。
几秒後,他聪明地察觉到一点不对劲:“都结婚了,你怎麽才说前任……”
唇被吻住,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鹤来呼吸逐渐急促,感到耳垂被人含住,湿热缠绕,腺体便开始红肿疼痛起来。
陈竹年的手按住他的後颈,尖牙抵在上面。
听到鹤来说。
“我可以,被,被永久标记。”
“你愿意吗。”陈竹年轻声,唇在他泛红的颈上游走,“之後身上都是我的味道,见到我就会産生反应,到哪里都会想起我,抗拒其他Alpha的接触,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在一起。”
他重复:“你愿意吗。”
这样的问题今天鹤来已经回答太多次。
答案依然是肯定:“我愿意。”
鹤来小心翼翼地亲Alpha,感到一点湿润的涩。
像无数次陈竹年对他做的那样,鹤来舔去Alpha的触动。
鹤来想。
偏执也没关系,占有欲太强也没关系。
人与人之间的心动起源于片刻的完美,真正诞生爱,却是因为见到对方的脆弱和缺点。
这与仿生人的逻辑完全相悖,很长一段时间,鹤来自卑于自己的胆怯和笨拙,甚至连哭泣都成为谴责自己的理由。
直至他遇见陈竹年。
鹤来确实可以被永久标记,但标记成功的瞬间,意味着他的时间不再是无限。
他将像正常人一样感受时间在生命长河留下的痕迹。
然而他不後悔。
因为对象是陈竹年。
他找到了他。
所以鹤来想说。
没关系。
他回抱陈竹年,说:“吃掉我,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