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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回地球。我不能让你把比邻星b当成你的儿童游乐场。你对三体人抱有太多无用的同情心,以至于超出了必要的范畴。定时给反抗军提供抗核污染的基因药物,只会让政府军加大投入更大范围性的杀伤性武器,造成战争局势的升级。你已经许久不曾站在他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好好体会那种心情吧。那其,我们做的任何决定都有其正确性,没有权限获知真相的你只需要听话照做就好。”
上司将手提箱放在凭空出现的实验台上,转过身背对着我,往门外走去。
或许这时候我应该适当地服软,流几滴眼泪博取一下对方的同情心……但我是不会这麽做的。
毕竟,只有站在高于他人的立场上时低头才有效果啊!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没过多久,面前有人说话,果然是去而又返的芙兰卡。
我故意露出意料之中的笑,但芙兰卡没有笑,她抓住我的领带,把我拉近,慢慢地丶温柔地吻着我。
这是一种没有承诺的吻,她把嘴唇拉回来,只是让她的嘴唇擦过我的嘴唇:“只要你还在这个房间里,你就属于我,明白吗?你是我的,我想怎麽处置你就怎麽处置你,我希望你能服从我的命令。”
我的上司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为什麽……?”
“就当是为了我。”她擡起眼睛看我,神态中带有难以言喻的妩媚。
说真的,为什麽突然想要吻我?
我在心中问自己。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麽现在突然有这样的明知故问?
我能记得的我第一次见到望舒以前发生的过的能算是性行为的事情都是严肃丶有礼丶并且纯粹理论性的:
一次是我在学校玫瑰园里同一位年长于我的学姐讨论性取向的问题,学姐的妈妈是当时非常红的一位电影演员,不仅很多男生喜欢她,很多女生也喜欢她;一次是我不小心翻到了同班男生偷藏的一些女性私密照片,我的身体本能地産生了一些算是有趣,但是绝对不好描述的反应。
我们这些代表人类命运共同体未来的未成年人身上没有任何传统美德存在的迹象。
现代综合教育丶逆反心理丶尚未湮灭的好奇心丶社交俱乐部丶潮流风尚等等,已经足够将我们的品德在成年之前完全败坏。
根据某项调查,人类命运共同体14-17岁有过边缘性行为的人达到了60%,对于我们学校生性最为保守的那类学生来说,也同样如此。
我也不得不承认,只有在学生时期,与他人进行性行为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们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人类,只要不想怀孕,就不会受孕。
两百五十年前的祖先们要是知道会有我们这样的後代,他们大概会哭的吧?
大概。
我当时之所以没有参与进这种在古人看来相当‘不自爱’的行动中去,现在想来,完全是因为——我从来没把这种事联想到我自己身上。
说起来,那所谓的第一次是怎麽开始的呢?
是了,是在我和望舒的交集在他人眼中明显增多的时候。有人跑来和我说,让我不要和望舒走太近。问及原因,却又是闭口不谈。
我便把这事跟望舒说了:“说起来还真是可疑,难不成他是喜欢舒同学你的吗?”
老实说,当时我说这话时完全没有除了字面之外的意思。
望舒却这麽回答我:“这麽说的安同学,班上有哪个在意的人吗?”
“啊,不。”我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页,“不过好像确实是差不多到了想要谈恋爱的时候了。”
“是吗?”
“我们已经高二了啊。”
“我懂。有没有什麽合适的人选呢?”
“怎麽说呢,社团的学姐,最近的比赛总是有机会一起训练……”
“然後呢?”
“我就想能不能经常和她一起训练,参加比赛什麽的。”
“确实有这种情况。”
“可能是因为经常一起训练吧,慢慢的,关系就变好了一点——唔,这种话题是不是很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