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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六十六起恐怖袭击丶六千多人同时自杀丶国防部利用神经植入体与总参谋部的明争暗斗丶在国家电视台发表的【恐怖宣言】丶内务部的下克上丶能替代人类意识存在的机器人程序丶只是傀儡的秘书长罗伯特·纳维利斯丶医疗兵团的浑水摸鱼……
随着我一路追寻望舒的身影,事情确实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而且隐约有着看不到终点的态势。
虽然我像是知道了很多内幕,但是这都是别人告诉我的。
即使我通过旁敲侧击丶钓鱼执法得知了一些额外的蛛丝马迹,那也只是我个人的理解——只是个故事。
只是个我能够接受的故事。因为是故事,就不可能是事实。就算其他人都相信了我的这个故事,那也依然称不上是真相。
倒不是说所有人都在说谎,只是说每个人必然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去阐述事实。
而且,说话时少说那麽一句话或者多说那麽一句话,对于现实的扭曲就是难以估量。
再者说,语言在信息传递的过程中本来就会産生损耗,让信息失真。
当然,大家也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一套能够堵住绝大多数人嘴巴的说辞而已。
你信医疗兵团说他们没有在【宣言】发表後的第一时间联系我,是因为他们也很想知道社会各界对这个【宣言】的反应吗?
我说句实话,狗都不信。
就是他们帮助望舒发表【宣言】,却不知道她的宣言内容这件事,我都不信。
在我看来,这事儿闹成现在这副样子,医疗兵团是巴不得的。
你看啊,他们既然能把机器人的意识灌输到活人的脑袋,又能将活人的意识灌输到机器人的脑袋,那麽,把机器人的意识灌输到死人的脑袋,也很合理,对吧?
不要说他们做不到哦,时隔十年,我觉得他们一定做得到。
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审判日’到来後,太需要医疗兵团的这项技术来保持人类意识的‘虚假繁荣’了。
这可能并不比把能形成机器人意识的程序灌输到机器人的空白脑袋里更难,兴许他们在罗伯特·纳维利斯之後所做的一连串的实验中,它还是进行的一个实验项目。
假如我的记忆为真,望舒在‘自由大游行’当天就该死了的。
那个在国家电视台发表【宣言】的女人无疑就是被灌输了机器人意识的望舒。
这立场就跟我在大理脑科医学研究联盟碰到的自认为拥有智慧与生命的机器人没什麽两样。
我们每个人因为受到的教育和人生经历对于世界的感受不同,我们所感知到的外界也并不相同。即使大脑被灌入了能形成机器人意识的程序,我们难以怀疑自己的行为不是出于自我。
这时候,我认为揣测望舒为何在逃出医疗兵团研究署後没有联系我,是件没有意义的事。就连我心目中所认定的望舒,我对她的了解,在此时也不具有任何现实意义。
在这方面想要搞清楚来龙去脉是不符合自然法则的。
这就像,像什麽……打个非常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像是某个偶像要离婚了,倘若他之前有在新闻里提到过有关性的话题,八成会有人说他是性生活不和谐。
同理,若是他喜欢饮酒,他就是酗酒导致的家庭不和。如果传出过被妻子扇巴掌的流言,离婚原因就非常可能是他本人的懦弱无能……就算什麽不好的消息都没有,性格不合这样的原因总能包揽一切。
现在也有人说,假如我们的生命像旧人类一样短暂,那麽婚姻这件事就不会显得那麽糟糕,‘蜜月期’这个词的存在就是在时刻提醒着我们——婚姻马上就要变质了。你觉得这种想法悲观吗?
我认为我爸妈离婚就是这麽一回事。
我说真的,你真的相信白头偕老吗?
你认为夫妻应该为了他们的孩子而维持他们的婚姻吗?
你觉得结婚是个好主意吗?
你是否承认婚姻会让正常的生活失去激情?
唔,我说这些只是想打个岔,让自己轻松一些,我承认我只是想试着让你认为我写的东西没那麽无聊……好吧,我这会儿就是在胡言乱语,因为望舒的事情让我有些胡思乱想了,别……别讨厌我,好吗?
结束了与医疗兵团方面的谈话後,我回到了酒店房间。此行就我本人的目的来说,虽说差不多算是白跑一趟,毕竟我还是没能找到望舒。
只能勉强安慰自己说至少证实了望舒的存在。至于说医疗兵团是否是顺水推舟那麽说,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中了。
将充当我本人的整鸡和猪肝扔进垃圾桶,让神经植入体重新上线以及把活体生物id在皮下注射後,我累的只想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