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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那两个月我都在干什麽呢?
起初我是有驾着我的小救生艇跟着阿德诺兰邦的舰队到人类联盟在昴宿增九的恒星基地,那场围歼战我也算是有旁观的了。
之後阿德诺兰邦舰队在接管人类联盟在昴宿增九的恒星基地的时候,我正在为我的小救生艇补充燃料。
救生艇毕竟只是救生艇,它的燃料储备只够在星系里面打了个转就没了。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补充燃料也不是个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要换条好船。
虽然不至于要军舰那样的水平,但民用舰最基本也要火力强一点,能够保证一定的出行安全,以及一定的享受……我要能自己做饭的全自动厨房,要里面能放玩具并且永远飘着肥皂泡的超大浴缸,卧室还要有二十层床垫子和二十层鸭绒的床……我现在可是自由身,人生就这麽一点追求,不过分吧?
虽然我很有钱,但是不在人类命运共同体境内,一时间也没有足够的渠道买这样的一条好船。
但没有这样的一条船,出了昴宿增九,还想要跟上阿德诺兰邦舰队,那不是无疑于痴人说梦吗?
于是,我打算去抢一条这样的船来。
这片星系有那麽多星际强盗,抢劫了那麽多年的民用航线和打扫了那麽多年的旧战场,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也许还能抢到一条不错的军舰……我起初真的是这麽打算的。
咳咳,嗯,稍微纠正一下,不能说‘抢’,且不说抢东西,它的所有者会不会同意以及我去抢星际强盗具不具备道义上的合法性,在我接受的那麽多年的素质教育里面,‘抢’都不是一种值得赞许的行为。
换个好听点的说法,我只是让那条船失去所有者……你懂的,不管是哪里的法律,在法律上,无主之物只要我先行占有,自然能够取得其所有权。
是的,这是‘捡’,可不是‘抢’哦。
只是,我什麽都没捡到。
时代变了,昴宿增九的星际强盗除了跟人类联盟合作的那几支,早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这次战争开始之前就消失了。
而这次围歼战结束後,阿德诺兰邦第一时间对这些星际强盗的老巢进行了清理,等我反应过来,连口汤都没得喝。
也因此,当阿德诺兰邦舰队休整完毕继续出发时,我仍然只能望洋兴叹,没办法跟上去。
其实,我跟上去了也做不了什麽吧?
我来到昴宿增九是为了找到望舒,现在我已经确定了望舒就在阿德诺兰邦舰队里,按理来说,我接下来应该直接去舰队里找她。
我有很多次机会的。
如果说刚四目相对时,我还无法确定那人就是她,後面我验证清楚後,直到阿德诺兰邦舰队离开昴宿增九星系,只要我想,就能发出通讯请求,使得对方不得不正视我的存在。
但是不得不正视我的存在之後呢?
之後要怎麽办?
她对我来找她这件事表示欢迎该怎麽办?表示不欢迎又该怎麽办?
不同于我前不久才知道她才活着的事实,望舒应当一直都知道我是活着的。
既然她在逃出医疗兵团的掌控之後从未来找过我,我是否已经能够将其视作是她对于我们目前关系的一种确认?她不认为跟我还有继续接触的必要?
我跟一个很可能只是机器人程序所産生的意识的望舒,又有多少话可以讲呢?哪怕我认为她跟我记忆当中的望舒非常相像……
如果我是在不清楚望舒所在位置的情况下和偶遇她,那麽我自然可以非常正常地说上一句‘好巧’,然後将话题进行下去。
可是现在并不是这种状况……老实说,我没想好和望舒重逢的时机。
我好纠结。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高中时,望舒曾经送给我一袋她亲手做的曲奇饼干。
我就没想好是早上起来配牛奶当早餐,还是作为午餐後的点心,或者说当作晚上睡前的小零食……另外,到底是周一在教室吃掉给自己打气好呢?还是努力听老师讲课半个礼拜然後在周三吃掉奖励自己的坚持好呢?或者说等周五放假的时候当做一周的辛苦费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这都是问题。
还有啊,饼干的样式有小狗也有小猫,先吃小狗的话小猫会不高兴吧?先吃小猫的话小狗也会讨厌我吧?
我是个温柔的人,非常喜欢小动物,在这方面尤其要一碗水端平才行,好难办啊……饼干味道有甜的也有咸的,理论上,需要体力和维持活力的时候要吃咸味的饼干,状态以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要吃甜味的饼干,但是除了早餐,不管吃咸味的饼干还是吃甜味饼干,都需要考虑一下和饮料的搭配……要考虑的事情有许多。
我一直在纠结吃这袋曲奇小饼干的时机,纠结到最後都把它们纠结忘了……过了一个学期後,我在整理宿舍房间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东西还在。
一边怀着我不应该这麽久都不吃它的的愧疚心情一边继续纠结……总之,我也不记得我是什麽时候吃掉的那袋饼干,我只记得我吃第一块的时候就条件反射地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