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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砧板上的肉（第1页）

第6章砧板上的肉

男人盯着沈砚舟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忽然，他的嘴角又浮现出那抹玩味的笑。

“有点意思。”

就在沈砚舟还在疑惑他这话的意思时，男人再次吻了上来。这次的吻带着掠夺性，让沈砚舟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挣扎了几下，渐渐没了力气，只能任由对方攻城掠地。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松开他。

沈砚舟喘着粗气，眼神有些迷离。男人看着他，轻声道：“这笔账，以後慢慢算。”

这次较量，沈砚舟又拜了下风。本想去报仇的他，不想却成了别人眼中送上门的猎物。

沈砚舟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本是揣着血债血偿的念头闯进来的，刀刃还没见着仇人，自己倒先像块砧板上的肉。被这男人慢条斯理地“料理”干净——力气卸了，後路断了，连那点复仇的锐气都被碾得稀碎。

尤其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像逗弄笼中困兽似的。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偏又看得极透，仿佛把他那点不甘和狼狈都当成了有趣的玩意儿。

沈砚舟喉间发紧，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却只换来对方一声低笑。那笑声里的轻蔑，比直接给他一拳还让他窝火。

“怎麽？还没爽够，想再来一次？”

沈砚舟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一口血气差点冲了上来。他挣扎着想挣开被缚的手腕，手铐却将手腕磨得皮肉生疼，只换来对方更放肆的目光。

“你TMD的有本事就放开我！”他啐了一口，声音因屈辱而发颤。

“老子就算死，也不会任你糟践！”

男人俯身捏住他下巴，指腹带着薄茧擦过他的唇角，眼神里的玩味更浓了：“死？急什麽。”

“刚那两下就受不住了？你刚才像只疯狗似的冲进来时，可不是这副孬样。”男人的指尖微微用力，迫使沈砚舟擡头对上他的眼。

沈砚舟的肺都要气炸了，偏偏浑身软绵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用那种猫捉老鼠的眼神打量自己，每一秒都像被火燎似的难受。

手铐哗啦落地的瞬间，沈砚舟僵了一下，没立刻动。他垂着眼，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还落在背上。

那视线不重，却像带着鈎子，勾着他後颈的皮肤发紧。

缓了片刻，沈砚舟才撑着墙站起身来。他没回头，也没说一个字，就那麽一步一步往门边挪去。

门框在身後投下阴影，把男人的身影隔在里面。可沈砚舟总觉得，那道玩味的视线。像附骨之疽，顺着脊梁骨一路跟了出来。

从俱乐部出来，他打了个寒颤，攥紧的拳头里全是汗。沈砚舟踉跄着上了车，脊背抵在座椅上。

他打开车窗，冷风卷着尘土扑在脸上。沈砚舟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烧得慌。

刚才男人那轻描淡写的眼神丶手铐落地的脆响，还有自己像条丧家犬似的狼狈背影，在脑子里反复碾过。

他擡手抹了把脸，摸到一手的灰。混着没干透的汗，黏得恶心。

“今日之辱，老子要加倍奉还！”沈砚舟低声啐了句，声音嘶哑却咬得极狠。

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夜晚的街道显的格外刺耳。沈砚舟的手指还在微微发颤，搭在方向盘上，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凉的塑料纹路。

後视镜里，俱乐部的轮廓越来越小，最後缩成个模糊的黑点。

他深踩一脚油门，车子猛地窜出去。轮胎碾过碎石子发出噼啪响，像是在替他宣泄那股堵在胸口的郁气。

车窗外的风呼啸着灌了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飘。沈砚舟凭着记忆往家的方向开着，脑子里却全是刚才的画面——手铐的重量，男人的笑，还有自己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回到家，沈砚舟径直上了二楼。进到浴室，花洒猛地被拧开，冷水兜头浇了下来。

沈砚舟浑身一激灵，牙齿都忍不住打了个颤。他没调温，就任由那冰凉的水流砸在脸上丶肩上，试图冲刷掉身上那股让他作呕的气息——男人指尖的触感，手铐的凉意，还有那种被当作玩物的黏腻感。

他弓着背，双手在身上用力搓洗，力道大得像是要剥掉一层皮。水流顺着发梢往下淌，混着什麽温热的东西滑进嘴角，又咸又涩。

镜子被水汽糊住，看不清里面的人是副什麽模样。不过也好，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相。

直到皮肤被搓得发红发疼，冷水也浇得骨头缝都透着寒意，沈砚舟才关掉花洒。

他靠着瓷砖墙滑坐下去，抱住膝盖，任由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地上，砸出细碎的声响。洗得再干净又有什麽用？

那点屈辱像渗进了骨头里，冲不掉，刮不净。就等着在夜深人静时，一点点啃噬他的神经。

活了这麽大，沈砚舟什麽时候受过这种气？拿刀和人拼过命，被人追着砍过。疼过怕过，唯独没尝过这种被人捏在掌心里玩弄的滋味。

男人那轻佻的语气丶慢悠悠的动作。甚至最後那句“想再来一次？”，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Cao！”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

不是打不过的憋屈，是那种被人从头到脚看透丶再随意摆弄的愤怒——对方根本没把他当对手，甚至没当个人，就像逗弄一只不小心闯进院子的野狗。

次日早上，沈砚舟是被喉咙里的灼痛感拽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窗外的天已经亮了。可脑子里昏沉沉的，看什麽都觉得发虚。

沈砚舟想坐起来，脑袋却像灌了铅，一擡腿就晕得厉害。太阳xue突突地跳，带着钝痛往眼眶里钻。

“Cao！”他低骂一声，伸手摸了摸额头，烫得吓人。

昨晚攥着拳头在心里盘了半夜的复仇计划，怎麽找人丶怎麽动手丶怎麽让男人付出代价。

那些念头，清晰得像刻在了脑子里。可现在，别说提刀找人了，他连下床都觉得费劲。

被子被汗浸得发潮，贴在背上黏糊糊的。沈砚舟盯着天花板，一股无力感涌上来，混着没散的怒火，烧得他心口发闷。

男人那边还等着他去算账，自己却栽在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发烧上。这算什麽？老天爷都在跟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