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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你还会喜欢他吗（第2页）

沈砚舟看着那盘菜，忽然觉得刚才那番话，像把没开刃的刀。

没伤到对方，倒硌得自己舌尖发涩。

傅斯年用银叉拨了拨盘中的胡椒粒，金属与瓷盘相触的轻响在安静的氛围里格外清晰。

他擡眼看向沈砚舟，这小子还在为刚才那番话别扭着。嘴角抿得紧紧的，像只炸了毛却没底气的狗。

若是沈砚舟知道了那边的事。

以他的性子，此刻怕是该冲上来质问，而不是这样憋着股劲玩猜心思的游戏。

“吃饱了没？吃饱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砚舟刚放下筷子，指尖还沾着点糖醋排骨的甜腻。

闻言擡眼时，正撞见对方眼里跃动的光。

那光芒太亮，像夏夜突然炸开的萤火虫，和他平日里西装革履的模样判若两人。

“嗯！”他抽了张纸巾擦手，指尖蜷了蜷。

“去哪里？”

说话间，傅斯年已经拉起沈砚舟的手腕往外走，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车停在海边别墅门口时，沈砚舟正望着窗外飞掠的暗蓝色海浪出神。

傅斯年推开车门，带着海盐味的晚风立刻涌了进来，卷着他身上龙涎香般的气息擦过沈砚舟的鼻尖。

“进来！”

傅斯年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像是被海风磨去了棱角。

别墅里没开灯，只有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淌进来，在地板上铺开一片粼粼的银。

沈砚舟跟着他走到客厅中央，才发现墙上挂着幅画——灰调的海面上浮着半轮残月，笔触凌厉得像是用刀刻出来的。

“两年前画的！”傅斯年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画框边缘。

“那时候，总觉得这海要吞了什麽！”

沈砚舟没接话，目光落在他握着画框的手上。

指节泛白，像是在用力抓住什麽。

窗外的浪突然大了些，拍在礁石上的声音撞进屋里。

傅斯年转身时带起一阵风，沈砚舟闻到他袖口沾着的酒气，混着海水的腥甜，竟有些让人发昏。

“小舟！”

傅斯年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声音里裹着些沈砚舟读不懂的东西。

“你说，人会不会被同一片海困住两次？”

月色落在傅斯年的眼底，那里翻涌着和画里一样的暗潮。

沈砚舟喉结动了动，看见他衬衫领口别着枚小小的船锚别针，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冷光。

“我不知道……”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沈砚舟攥紧的拳头上，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掌心。

那句话像块浸了冰的石头，沉甸甸砸在空气里，连窗外的蝉鸣都顿了半拍。

沈砚舟的睫毛颤了颤，视线钉在茶几上那只缺了口的玻璃杯上。杯壁上的水珠顺着纹络往下滑，像他心里没头没尾的乱流。

“那我换个方式问，如果沈时谦回来了，你还会喜欢他吗？”

“我……”沈砚舟张了张嘴，声音涩得像吞了沙。

一个是刻在骨头上的牵挂，一个是漫漫长夜里别样的情愫。

沈砚舟的喉结滚了滚，终于擡起头，眼里蒙着层说不清的雾。

“我不知道！”

这四个字轻得像羽毛，却在两人之间坠出片沉甸甸的沉默。

傅斯年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

烟灰簌簌落在锃亮的皮鞋上，像是谁没说出口的心事，碎成了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