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眉峰一蹙,看着傅斯年空荡荡的领口——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扣,喉结随着方才的笑轻轻动了下,竟比系着领带时多了几分散漫的压迫感。
他捏着酒杯的指节泛白,语气更冷了些。
“傅总倒是大方,不过只是一条领带而已,犯不着这麽做。”
“沈总不喜欢,那就没必要留着。”傅斯年直起身,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不过这麽贵的领带扔了也是可惜,不如给我?”
这话一出,不仅陆啓明愣了,连傅斯年的指尖都顿了顿。
沈砚舟迎上傅斯年投来的目光,索性端起酒杯又抿了口,挑眉道:“江淮安家有条狗,毛色和这领带挺配,给它当项圈正好。”
傅斯年眼底那点没散开的冷意,忽然就融了些,
“沈总倒是会物尽其用,那我还是给你留着吧!”
沈砚舟听见这话时,差点把嘴里的酒给呛了出来。
他伸手抓住傅斯年的领口,恶狠狠的说道:“傅总还是给自己留着吧,我脖子可受不住这‘贵重’玩意儿。”
傅斯年的指腹擦过沈砚舟的虎口,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多亏沈总提醒,要不然差点忘了我的小狗也会想要。有了项圈的小狗,是不是才会认定它的主人?”
沈砚舟松开了傅斯年的领口,说出的话依旧像是带着刺。
“傅总倒是会打比方,只是狗认主认的是真心,不是条破领带。”
傅斯年眼底的笑意漫了出来,像温水漫过石阶。
他往前凑了半步,沈砚舟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声音低得像私语。
“那沈总说说,什麽样的真心,才能让小狗认主?”
沈砚舟擡眼时,睫毛颤了颤,没躲过傅斯年眼里那点明晃晃的笑意——这哪是什麽对狗的心思,分明是把话往他身上引。
傅斯年看着沈砚舟微颤的睫毛,嘴角弯得更明显了些。
他往前凑了半步,低声道:“沈总说得对!那人心要是在,就算没项圈,也该知道自己归谁管,是吧?”
沈砚舟的心猛地一颤,脸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他别过脸去,强装镇定道:“傅斯年,这里是峰会现场,不是在你的床上。”
「擦……这死嘴,怎麽专坑我!」
周围的人看着两人,窃窃私语道。
傅斯年却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他站直身体,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戏谑的笑。
“沈总这是对我有所期待,还是对我的床念念不忘啊?”
就在这时,峰会主持人走上台宣布会议开始。
沈砚舟如释重负,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会议进行中,沈砚舟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会看向傅斯年。
而傅斯年也会偶尔将目光投向他,每次对视,沈砚舟都会慌乱地移开视线。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中场休息,沈砚舟想着反正已经交换了名片,碰了个照面。
那他参加会议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准备先提前离开。
刚走到门口,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他回头,看到了傅斯年那双深邃的眼睛。
“就这麽走了?”
傅斯年的声音比方才低了些,尾音沾着点说不清的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