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後竟直接栽倒在病床边,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
两个小时後。
病床上的沈砚舟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傅斯年的身上——衣服上的血迹已凝成深褐色,鬓角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沈砚舟望着病房里的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
「真背啊,又被抓到了!傅斯年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可老子现在还满身是伤的呀!」
想起梦里傅斯年拿着鞭子准备抽自己的样子,沈砚舟的心里不由紧的一缩。
「如果被打,那双重的疼痛……」
「太奶啊……救救我吧!」
没等沈砚舟想好如何应对这局面,傅斯年就被身上的动静惊醒,擡头就撞见了沈砚舟睁开的眼:“你怎麽样?还在疼吗?”
“你是谁?”话刚一出口,沈砚舟自己都愣住了——这死嘴是想干嘛?
傅斯年急忙攥住沈砚舟的手腕,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不记得我了?”
沈砚舟把手往回缩了缩,故意问道:“我们很熟吗?”
傅斯年猛地站起身,连肩膀的伤口都忘了疼,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喊医生。
片刻後,医生拿着检查单进来,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大概率是车祸时脑部受到撞击,造成了暂时性记忆损伤。等出院後,可以带他回到熟悉的,有记忆点的地方试试,或许能刺激记忆恢复。”
听到医生这麽说,沈砚舟悄悄的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在了肚子里,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掩去眼底的窃喜。
傅斯年看着病床上全然对自己陌生的沈砚舟,不由的心抽了几下——他花了六年时间才走近的人,就这样忘了他。
可转念一想:比起那些被遗忘的过往,比起差点失去他的恐惧。
沈砚舟记不记得他是谁,又有什麽关系?
只要沈砚舟活着,陪在他的身边,这就够了。
傅斯年看着病床上的沈砚舟,刻意扯出一抹笑——只是刚动了嘴角,肩膀的伤口就扯得发疼。
他稳住声线,一字一句说的清晰:“你好,我叫傅斯年,今年29岁,是傅氏集团的总裁!我喜欢你,可以追你吗?”
沈砚舟看着傅斯年,嘴唇动了动,小声地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傅……斯年?”
傅斯年点头应了下,又随口问道:“那你呢?”
沈砚舟立马垂下眼,装作很苦恼的样子:“我……忘记自己叫什麽了。”
傅斯年随手给沈砚舟掖了掖被子,像在闲聊:“那你知道你多大吗?”
“23!”沈砚舟几乎是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暗自懊恼——糟了!
傅斯年听後,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语气又软了回去:“噢,那你比我小,以後就叫我哥哥吧!”
“哥哥?会不会太奇怪了。”沈砚舟皱着眉头,总感觉哪里像被占了便宜似的。
傅斯年将椅子又往床头挪了挪,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试探:“奇怪?你刷我卡去找模子的时候,怎麽没见你觉得奇怪?”
沈砚舟心里一慌,他什麽时候刷了傅斯年的卡去找模子?
傅斯年的黑卡,自己不是早就还给他了吗?
沈砚舟又装作失忆的样子,拉着傅斯年的手指撒娇道:“斯年哥哥,你说什麽呢?什麽你的卡?什麽找模子呀?”
傅斯年看着沈砚舟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深了深:“没什麽,等你想起我是谁的时候,咱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