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地不熟的,能赚一块是一块吧!乌军良还没来得及表示,王彩凤就已经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了!「太欺负人了!这哪是婆家上门!这是土匪抢劫啊!」「就是!」乌军良赶紧跟上,「小许你放心!这些损失我肯定替你们讨回来!」已经从小沈媳妇儿变成小许了,沈非晚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翻着白眼。许玉枝直接当没听见这个称呼,对着王彩凤和乌军良说道。「王姐,乌科长,我那婆家挺难缠的,我想着还是明天先去趟派出所吧。」她不是真27岁的新寡妇,她是从农村杀到城里安家落户,把生意做大扯大女儿的三十年单亲妈妈。什么人没碰见过。就算还没见到沈家父母,她也知道这家人不处理干净了,她和星星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她打算直接以入室抢劫的罪名让警察介入,不管结局如何,应该能太平一段日子,起码给她一个新生活的缓冲期。至于那个叫沈瑞生的回来怎么想,那就不关她的事了,老婆孩子都被欺负到头上了,还要让她忍的话,直接离婚正好。「行!明天我陪你去!」乌军良表现的过于积极,惹得王彩凤多看了他一眼。许玉枝则没回乌军良的话,只盯着王彩凤看。明天周一要上班啊……不过王彩凤想到了家里俩油纸包,也爽快的点了点头,「行!我早上先去厂里请个假!然后陪你一起去!」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许玉枝把桌上的碗都收到搪瓷盆里拿去洗,一转头就瞧见她那缩水了的闺女,嘴翘得能挂篮子。「你又怎么了?」沈非晚很不高兴的凑到许玉枝腿边,很不高兴的开口道,「妈,我不喜欢那个乌军良。」「嗯,我也不喜欢,你放心,他不会是你后爹的。」「我知道,但我瞅他那眼神,估计以后不会少着……」沈非晚和许玉枝的区别是,她对不喜欢的人,那是最好是连面都不要见着,而她妈则是再讨厌一个人都能笑着打招呼的那种。许玉枝斜了眼自己生的小炮仗,「地球又不是我捏的?你说不想见我就能给人扔哪个犄角旮旯里去?还有你这破脾气能不能改改?这年头可不兴你们那辈儿的个人主义,什么自己开心就好的事情你可别拉出来溜,我没法给你兜底的!」沈非晚撇撇嘴,她就是觉得那男人的眼神太讨厌罢了!「行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今天早点洗洗睡吧!」许玉枝这话,又给沈非晚抛了个难题出来,她今天上厕所都得去巷子口的公厕,以至于刚才都不敢喝水了。这屋马桶都没有,更别说淋浴设施了。「妈……去哪洗?怎么洗?」许玉枝又送了她一个白眼,「烧水用盆在屋里洗呗!」「那……洗头呢?也用盆吗?」沈非晚是个懒人,除了理发店会躺着洗以外,在家自己洗,是万万不会用盆的,腰酸!「不然呢?1976年你还想要啥自行车?好歹这是城里,还有洗发水沐浴露,我那会儿村里只有皂角!」许玉枝没好气的说着,「还有你脑袋上那么大一圈纱布呢!今天就先别洗了!免得伤口发炎!」这纱布戴着戴着就习惯了,许玉枝不说,沈非晚都快忘记了。淋浴用惯了,突然又要回到小时候蹲在盆里擦身洗澡,别说沈非晚了,许玉枝也觉得习惯不了,黏黏糊糊的,洗完跟没洗没啥区别。好不容易折腾完,母女俩往床上一躺,齐齐叹了口气。「想念空调马桶自来水花洒……」「那就只能努力赚钱了,其他你想了也没用!」关键是现在好像还不太能赚钱,赚了也买不到这些……沈非晚打着哈欠,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娘迷迷糊糊的说道,「那妈妈你加油,我还是个孩子,我的任务是好好读书,你的任务才是努力赚钱!加油!干巴爹!」许玉枝:……「诶,这又是啥玩意儿?」沈非晚突然从草席底下摸出来一本小本本,一脸好奇的问道,这玩意儿刚才硌得她难受。竟然是个大学生许玉枝刚把电灯拉黑,这会儿又无奈伸出胳膊摸到墙壁边上的粗绳子一拉,昏暗的电灯泡在头顶亮起。「又怎么了……」「呦!妈!你还是个大学生啊!」许玉枝:……她抢过沈非晚手里的本子,其实就是本红色的证件本,里面就夹着一张纸,左边是一张一寸照,右边顶上四个大字——「毕业文凭」学生许玉枝系浙省越州人,现年20岁于1965年9月入本校中文系专业。学习四年,按教学计划完成全部学业,成绩及格,准予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