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行没立刻回答他,顶着刘松惊恐的眼神,一个字一个字的报出刘松的名字:“刘、松。”
确定谢长观听清楚了,他挂掉电话,才大发慈悲的告诉刘松:“你不是想挤掉我,攀交贵人,一步登天吗?我成全你。”
——唐行不知道江岫是不是谢长观让他关照的人故意没提江岫的名字外貌。
他调到合山没多久,没什么认识的人,他的势力都留在原来的地方,很多事都不好插手。
但是谢长观不同,谢家势力遍布,惩戒一个名不经传的基层公干,简直不要太简单。
所、所以,唐行是给姓谢的大人物打的电话?
又是拍照、又是报他的名字,刘松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唐行在做什么。
——唐行在给大人物打他的小报告。
完了。
彻底完了。
他这下别提交上贵人,哪怕是合山都不能留下了。
“我错了。”
刘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拖着疼痛不堪的躯体,四肢爬行,朝着唐行爬过去,抓住唐行的裤脚。
“我错了,唐哥,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求你向上头递递话饶了我……我真的不敢了……”
现在知道求饶,之前干什么去了?
唐行嫌恶地踢开他的手,捡起地上的外套,随意掸了掸沾在上面的泥土,头也不回地走出巷子,徒留刘松在巷子里绝望叫喊。
巷子的斜对面是旧居民楼,警车与巡逻车还停在路边。
唐行朝着警车走过去,倚靠在车门上,沉默地仰望着安静的居民楼,抽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他有一种上去向少年解释的冲动,又怕再吓着少年。
啧。
唐行皱紧粗黑的眉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咬着烟头,拨通所里的电话,叫人来拖车回去。
——以刘松的状态,是开不了巡逻车了。
—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剩下暖气的响动在空气中飘散着,助理小心翼翼的觑着落地窗的方向。
谢长观背对着他,俊美高大的身影仿素描画一般,丝毫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出去。”
再大的怒火,谢长观也不会对着无辜的人撒。
助理点点头,很有眼力见地退出去。
办公室里剩下谢长观一个人。
他一步步走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瓶装薄荷糖,直接将棱角尖锐的瓶底按在手心里,用尖锐的刺痛转移注意力。
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一边熟练的拨出一个号码,没响两声,对面很快接通,态度说不出的恭敬。
谢长观眼底冰冷,嗓音低沉,丢下一句话:“刘松,我要他消失在合山。”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个名字,自然会有人去查。
挂掉电话,谢长观返回微信,低头看着江岫的头像,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摩挲,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安慰小女生。
毕竟唐行发过来的照片,仅仅是看着,就让人生理不适,何况小女生还是当面、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