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在酒店大堂,遇见同样出来觅食的谢子遥一行人,于是两边一拍即合,搭夥烧烤。
後面花园便在山脚下,环境清幽,搭了大大小小的帐篷,每个帐篷下有烤架和桌椅,就像野营一样。正好是吃饭的点,好些帐篷已有了客人,烤架上滋滋冒着烤肉的香气,不时有啤酒杯相撞的庆祝声。
服务员领他们去了比较偏的一个帐篷。
景星野把菜单分给他们:“你们点吧,这顿我请。”
“别呀,小景总,”谢子遥瞧了眼路肆,嚷嚷道,“咱们AA呗,不然都不好意思坐这儿了。”
景星野烦恼地啧了一声:“那你们那边AA。”
服务员把火点上,等到合适的温度,又给他们示范了一遍怎麽烤肉,这才离开。
虽说两边是开学刚约过架的关系,但一顿烤肉的工夫,谢子遥几人已开始跟景星野和高瀚英勾肩搭背丶称兄道弟了。
作为唯一的成年人,高瀚英光明正大点了一扎啤酒。但最後他也就抢到一瓶,其馀全落于他人之手。
眼见是吃喝嗨了,顾放隔着酒桌,目光投向烧烤架前的路肆。
路肆没动那几瓶酒,吃的也少,正专心烤着一架子荤素都有的串,冷淡的侧脸溶进微醺的灯光里,滋滋冒香的烟火气撩着他发丝,却与周遭仿佛两个世界。
“这是路肆烤的?”最开始吃时,连景星野都瞪大眼睛,“他加什麽了,怎麽和咱们烤的这麽不一样?”
萧远山淡定表示:“你以为我们叫爹叫着玩呢?”
“爹!再来十串羊肉十串烤苕皮!”谢子遥往椅子上一仰,朝烧烤架嚷嚷,孝得比谁都欢,“多加点辣椒,我不怕辣!”
吃到後面,烤架已经成了路大厨的专属。
他对火候丶调料丶受热均匀度的把控,让人怀疑是否像他做数学题那样,精准到小数点後两位。
谢子遥便有这样的评价:“有这手艺还高什麽考?开大排档都能全国连锁的程度好吗?”
路肆每次烤完回来撂串时,经过顾放,总能随手抓出一半,放到顾放不远处,馀下另一半才丢至那堆醉鬼那边。
乐嘉瑜在那边喝完回来拿串,一脸震惊:“放放,你这儿咋没少还多啦?”
“大概,”顾放慢条斯理拿着一串,望了眼路肆的背影,“我吃得太慢啦?”
乐嘉瑜一抓便是大把。
“别,”顾放忙护食,“我得留着。”还有人没吃多少呢。
“你留着夜宵?”乐嘉瑜怀疑,“就你那点猫食样的胃口?”
顾放涨红了脸,仍不放松警惕:“夜宵就夜宵。”
“行叭。”乐嘉瑜见他护得紧,还以为这孩子爬山真爬饿了——他完全忘了顾放下山是怎麽回来的。也没再多抢,继续回那边喝酒去了。
路肆烤完最後一点食材,回来时,便见自己的位子被乐嘉瑜占了。
远远的桌子那头,顾放眼睛亮亮地盯着他,幅度小小地招了招手。
路肆擦了擦手,解下围裙,来他旁边坐下。
一堆还热乎着的烤串递过来,被顾放捂得跟宝贝似的,他压着声音,像背对人做亏心事:“快吃快吃,都是给你留的。”
路肆有点被他逗乐,眉梢微挑:“你怎麽这麽可爱?”
顾放正帮他拿纸巾,耳朵稍稍离远了,周遭又是醉鬼们的嚷嚷声,一时没能听清,眼睫翕张了几下:“什麽?”
路肆表情淡淡,看不出什麽端倪,接过纸巾道了声谢,散漫道:“没什麽。”
顾放也就没再问。
过了会儿,路肆撩起眼皮。
“还难受吗?”他意有所指地望向顾放後颈。
顾放总觉得今晚的路肆比之以往情绪更为松弛,就好像今天发生过一件对他而言极好的事。
什麽好事?放假吗?
顾放撑着下颌看他一点点啃下串上的小肉块,脖颈轻晃了晃:“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