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佩服严妄,这时候也能走神。
连他进来了都没察觉。
严妄擡头看他,倏然回神。
“打完了?”
骆危楼嗯了声,“还想继续玩牌?”
严妄摇头,把红包胡乱塞到口袋里,站起来拉住他手腕,“我们出去放烟花,零点前回来!”
不管老两口听没听见,拉着人就往外跑。
“哎!你们外套穿好,别冻感冒了!”
骆危楼不知道严妄要去哪,但门在身後关上,明亮的光源也随之消失。
楼道的灯仿佛坏了一样,他们跑下楼的脚步声仓促而杂乱,也没能唤起平时昏暗的灯光。
严妄拉着骆危楼的手腕,手心热出了汗。
从单元楼出来後,立即拐进了旁边骆危楼家的单元门。
一楼两户人家的门都紧闭着,家里也都关着灯。
不一样的是,骆危楼家是没人,对面那家是一家三口去了外地长辈家里过年。
老式筒子楼的隔音很好,至少在骆危楼被严妄拉着躲进楼梯後狭窄的空间时,那些开得很大的电视声丶玩闹声丶麻将声都被摒除在外。
相反的,衣服摩擦的动静,呼吸变化的节奏,还有心跳,都变得异常明显。
严妄抓着骆危楼衣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骆危楼,你是不是喜欢我?”
骆危楼沉默了几秒,“是。”
严妄呼吸一顿,然後问:“是很喜欢那种对吗?是恋人之间的喜欢,不是因为我们认识太久,在一起太久,才误以为是的喜欢。”
骆危楼皱了皱眉,往前迈一步,几乎是把严妄挤到了墙上,伸手护着他的手,“严妄,你可以拒绝我,但没必要羞辱我。”
他笑了声,“知道我看的是什麽片子吗?两个男的,然後我梦到的另一个人是你。”
他对严妄的感情,太复杂了。
想保护他,让他一直和现在一样干净。但又想弄脏他,看着他哭。
骆危楼觉得他大概是遗传了骆一州骨子里的劣根性,又或者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
心里的阴暗面,完全拿不出手。
扭曲丶变。态,控制欲强到没办法生活在一个空间里。
当然,骆一州还多了一项,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不负责任又企图让别人受他控制。
严妄不知道骆危楼在想什麽,但他听懂了。
是喜欢,是带着欲。望和占有欲的喜欢。
他没喜欢过别人,从小到大待在一起最久的人说喜欢他,这超出了他的思考范围。
所以花了很长时间来想。
不过他想清楚了。
严妄盯着骆危楼,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想都没想凑过去吻住他。
说是吻,更像是两片唇贴上去。
他不会接吻,甚至都没什麽理论知识。
骆危楼眼睛瞬间睁大,瞳孔猛地紧缩,连心脏也像是被一只手攥住。
严妄闭了闭眼睛,很快退开,不知道是冷还是紧张,牙齿都在发颤。
黑暗里,他几乎看不清骆危楼的脸。
可莫名的,他觉得自己看清了他每一个表情变化。
灰尘和霉味布满潮湿的空间,严妄脸上发烫,指尖微微蜷着,直视面前人的眼睛,“骆危楼,我喜欢你。”
“我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