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妄还没开口,旁边骆危楼就先说话。
“严妄,你喝醉了。”
“跟我回家。”
严妄瞪他,就看骆危楼狭长的眼尾挑起,一副你敢去我就弄死你的表情。
周戈拦了辆车,把人往里塞,“骆危楼,严妄交给你了,顺道把孙仙儿也捎一下。”
车门一关,扬长而去,根本不管严妄答不答应。
叛徒!
严妄忿忿不平,踢了一下旁边的石墩。
太讨厌了,骆危楼!
骆危楼擡手摸了下他额头,想去牵他手,被甩开也不生气,“走了,回家。”
严妄倒不是想去网吧,是烦骆危楼管他的态度,难道就不能让他先说麽。
擡脚往前走,不想理骆危楼了。
他在前面走,骆危楼就跟在後面,不时提醒注意车丶当心楼梯。
孙雯宁打了一个哈欠,头发随意扎着,“你是真能管他,这要是我弟,我直接扔街上,爱咋的咋的。”
骆危楼转头看她一眼,又继续盯着严妄,“他要跟你弟一样,我也扔街上。”
孙雯宁被他逗笑,喝了不少,却一点醉意没有,打量起像乌龟一样慢吞吞的严妄。
也不急回家,陪着他俩慢悠悠地走,“那倒是,妄崽从小到大都乖。”
周戈和他们关系好是好,但他们三算一起长大的,初一时,孙雯宁家搬进教职工小区,打那会儿就认识。
平时走二十来分钟,今天得有半小时。
进了小区,他们两家住的不在一个方向。孙雯宁擡手示意自己先回了。
走出去几步又回头,“你能行吧?妄崽真醉了。”
骆危楼“嗯”了声,走到严妄旁边,伸手捞起他胳膊,几乎把人圈在怀里。
看向孙雯宁,“你自己注意。”
孙雯宁笑着转身,摆摆手,“得了吧,姐姐的酒量能喝翻你俩。”
在原地目送孙雯宁进了单元楼,骆危楼低头去看严妄。
“能走吗?”他问。
严妄刚想说自己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推开骆危楼,几步走到绿化带边上,低头吐了。
骆危楼扫了一圈,去自动售货机买了瓶水,“漱漱口。”
“吃杂了。”严妄为自己的酒量辩解。
骆危楼摸出纸巾,接过水,把纸巾又递了过去,“嗯,我不该喂你烤肉和橘子。”
严妄觉得骆危楼很敷衍,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等他缓了一会儿,骆危楼才在他面前半蹲着,“上来吧,再不回家,外公外婆要担心的。”
严妄吐完手脚发软,晕乎乎的趴上去,被托起来的瞬间,感觉更晕了,直接往他肩上靠。
“才不会,跟你出去他们一点儿不担心。”
骆危楼低笑一声,没说话。
只是在进单元楼时停了一下,发现旁边一楼家里的灯是亮着的。
“到了吗?”
“没。”
骆危楼背着人往楼上走,安静的楼道,脚步声无形中被放大。
外面的路灯光穿过楼道外侧的镂空墙,在地上形成一个个菱形的格子。
“……你下午为什麽不回我消息?被老师留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严妄质问,语气却半点不像。
骆危楼停在防盗门外,手绕过严妄腿弯,在口袋里摸钥匙,“手机没电,忘记充了。”
钥匙插进锁孔,发出咔哒一声,“以後不会了。”
严妄“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听到没听到。
客厅里正要去睡的江杉看他们回来,又闻到一点儿酒气,不由担心。
江杉看了看严妄,轻声问:“喝了多少啊?你怎麽还背他,多大人了,你能背他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