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
他一头撞到梁汝文结实的背肌上时,第一次察觉到了属于另一个人的荷尔蒙和侵略性,鼻梁酸痛的之後的连锁反应,居然是耳朵。
耳朵红了,他後知後觉才发现。
似乎意识到了什麽一样的,舒明开始拉远和梁汝文的距离。
原来走路时会撞到肩膀的动作也没有了,餐桌下伸长腿时会触碰到的脚尖也不复存在了,若有似无接触的手背更是像曾经的梦里一样。
偏偏这小子眼神那麽清澈,梁汝文两次想要开口,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舒明倒是先开口了,他撑着下巴说:“嗯……给我点时间,让我反应反应。”
“说好的会负责呢?”
他移开一点点视线:“我会负责的。”
梁汝文几乎要气笑了,这就是你负责的结果吗?
结果就是拉开距离,两个人的接触连原来都不如吗?
可日子就是这麽流水一般地过去了,舒明每日清晨就去往片场,和欧吉曼一起磨镜头磨到下午,梁汝文有时候去接他下班,有时候舒明自己一个人回来。
两个人不远不近地坐在一张桌子的对面,静静地吃一顿晚餐,然後舒明紧赶慢赶地在跟他对视前移开目光,饭碗一推,就上楼了。
他上楼惯例是回卧室的,至于回卧室干什麽,就不必其馀人插手了。而往常,梁汝文也只是安安分分地坐在院子里目送他上楼。
只是今日不同寻常。
舒明前脚刚进卧室,轻轻合上门,後脚就听见了门锁被人打开的声音。
卧室门紧随其後地关上了。
他心跳快了一点。
安静片刻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
舒明正靠着窗边,头也不回地先发制人:“你来做什麽?”
小镇的风真的格外偏爱舒明,拂开他的头发,露出一双漂亮的清澈的意气风发的眼睛。
梁汝文连脾气都没有:“我来看看你,不可以吗?”
“哦,来兴师问罪的。”舒明好像在憋着笑,拖长音调,很有点恃宠而骄的得意味道。
“我没有。”
攻守易势就在一瞬间,梁汝文节节退败。
他很无奈:“再说了,你不能这麽……”
你不能这麽钓着我。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此时应该前进还是後退。
反而是舒明关上窗户,朝他所在的方位前进一步。
“我说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不信我?”
“……没有。”
“那麽,轮到我兴师问罪。”
舒明伸手,握紧梁汝文的手腕,把对面的手掌贴紧在自己胸腔的地方。
梁汝文的掌心汗津津的,心脏跟着狂跳起来。
舒明的眼神特别亮,也特别直白,有一点年轻孩子特有的侵略感。
他步步紧逼,两个人退无可退地靠近在墙纸附近。
舒明说:“我的胃里好像有一百只蝴蝶在扑腾翅膀,我的心跳的很快。”
舒明把额头抵到他脖子下方一块硬硬的骨头上。
“我还没问呢,到底是谁,把这些蝴蝶放进我的胃里的?害我天天失眠。”
他擡起头来,梁汝文便顺势低下头去,轻轻用鼻梁磨蹭他的鼻梁。
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了,可没有。
谁也没有更进一步。
你为什麽不吻我?
舒明看他,好像在谴责他,又好像没有。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耳根子已经红了,藏在黑发下:“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