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去换!”
舒明举双手投降,笑着倒退两步:“马上,马上!”
不等对方一叠声地催促,他一个闪身就进了旁边的空休息室,然後拉上窗帘,开始慢慢脱衣。
虽然今天穿的是衬衫,但他穿的都是宽松舒适的棉质衬衫,并不搭这样全套的西装,只能脱干净後重新换。
由于这两日都绵绵细雨,外鞋难免会带一点不干净的泥水沙子进屋,这些西装都是手工缝制,舒明很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怕蹭了太多脏污不好清洁,于是穿起来很小心,动作自然就慢一点。
会议室内,造型总监等了许久,也没见来人,眉头一皱,随手抓了一个身旁的人:“你去帮我看看,怎麽还没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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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添是个什麽样的角色呢?
黎琛转了转指间的笔,在想自己的角色如何跟对方做出区别来。
他这次演的角色也是一个类似的风流浪荡子,是一个被霍家养废的老二,见了霍景添後深觉遇到了同类。俩人一拍即合,狠狠过了一段潇洒恣意万衆瞩目的奢靡日子。
黎琛原来打算演的浅一点,毕竟书中对老二有个明确定性,这家夥是真没有那麽大的野心跟抱负,家族养废是一回事,他天性如此又是另一回事。
尊重原着一直是他的信条。
可他刚才和舒明对上眼神了……霍景添扶住栏杆向下看的时候,扶的就是他的桌子!
于是,他便可以正大光明地近距离地观看舒明的演绎。
原着是怎麽写的呢?
作者只写了霍景添见这样的大场面,心中既向往,又自卑,还有一种膨胀的无可抑制的野心。
但他和舒明对上眼神的一瞬间,他最大的反应竟然是……竟然是他的眼神好悲哀。
他们的距离好近,近到黎琛几乎为他的命途而感到一种身不由己的浓浓悲伤。
霍景添,你将走向哪里?你要面对多少豺狼虎豹,要面临多少生死间的危机,你知道你将要为此付出多麽惨痛的代价吗?
你知道?你不知道?
角色的魅力,几乎在这样的眼神里发挥殆尽,将有多少观衆为这样浓重的复杂性而折服。
而接下来,就要轮到他和舒明演对手戏了!
他是否应再斟酌一下对于自己角色的解读?
黎琛并不退却,反而感到一阵难言的丶兴奋的颤栗,为自己有这样的对手——却在沉浸式思考时,冷不丁被造型总监抓住了胳膊。
“……快看看去!”
造型总监还要和导演商讨方案,现场又没有什麽可以使唤的助理,干脆随手乱抓壮丁。
黎琛只好放下手中的纸笔,静步推开隔壁的房间门。
门“嘎吱——”地响了一声。
一个几乎已经穿戴整齐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那人正低头,将皮带稳稳穿过腰间。
然後伸臂一拉,彻底收紧,皮带便紧紧箍住一把极其劲瘦的腰,金属搭扣“啪嗒”一声扣上。
随即,那人不紧不慢地侧过头来,窗帘泄露的一丝光凝在他的轮廓上。
刚刚还反复出现在黎琛脑海中的那双眼睛,此时正脉脉带笑地望着他:“等久了?马上。”
该说什麽来着?
黎琛居然有那麽几秒钟,感到了片刻的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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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嘿嘿,不脱比脱更勾引人,谁支持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