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你说的对,太谢谢你了,陪我聊这麽多。”
舒明声音里有一点点笑意:“下次换我来请你吃饭,我们之後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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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最终还是选择推掉了央视的邀请。
关献仪问他:“你不後悔?”
舒明一边在手机上定好回家的机票,一边摇头:“不後悔。”
那日,梁汝文真的给他很多啓发。
舒明有时也知道是自己幼稚,他之前明明就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和哥哥闹过一回脾气了。
明明都已经自我开解好了,为什麽还要在这种时候犯倔?
k省冬日不常落雪,舒明推掉了杂七杂八的工作,庄正总归是拗不过他的,于是陪弟弟一起往回家赶。
一月底,庄燕照旧在院子里干活,一年到头就是这样,只要勤奋,总归是有活干的。
只是她手里还拿着扫帚,院子门口就猝不及防地冒出来一颗脑袋。
她一直挂心的,离家许久未归的两个小孩拎着行李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冲她张开双臂:“婶娘,我们回来啦!”
她手里的扫帚“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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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回来过年肯定是高兴的。
可庄燕总觉得舒明这次回来有点不对劲。
平日舒明也是很黏她的,可这回格外不对!
而且常常欲言又止,再加上以舒明的忙碌程度……理论来讲不应该这麽早回的啊!
她把庄正揪着耳朵拽过来拷问过好几次,庄正竟然也不说。
这俩孩子都瞒着她什麽了?
她是个快性子,实在是受不住这样软刀子磨,干脆把舒明拎到眼前来直接问。
舒明见实在拖延不下去,才赖赖唧唧地搂住庄燕的脖子:“婶娘,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庄燕油盐不进地一巴掌把这小子推开:“有事说事!”
其实这件事舒明很早之前就在筹谋了,他之所以在拍完骑行vlog後没有立即离开k省,除了挂念婶娘,还想要多陪她几天以外,就是另外又干了一件事——他去见了汶河文旅局长。
庄燕生平有两个还算亮眼的技能,一来年轻时唱歌特别好听,不过年纪渐长後就不怎麽唱了。二来,她做针线活特别漂亮!
他当时就和那位局长商议过这件事——甯族特殊的漂亮刺绣,其实也可以考虑作为宣传的一部分。
最重要的是,他想给婶娘找点事情干。
尤其梁汝文当日还提醒到他了,其实人和人之间绑的过死也不对劲。
没有人是缺了另外一个人,就马上要活不下去的。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更希望婶娘在孩子们之外,还能有自己喜欢的事情,有自己乐意干的事情,而不是每日苦苦地坐在院子里等他们。
舒明无数次被这样的场景淹没过。
尤其他今年十月生病的时候,喊了好多声“妈妈”……他梦见过好多次家里的院子。
只是他不确定庄燕愿不愿意干,所以并没有跟汶河市里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想回来慢慢打听庄燕的口风。
一件事情不是他觉得好,就一定适合庄燕的,还是要以婶娘自己的意愿为主。
舒明脑子里的思绪万千,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慢慢同婶娘讲他的规划:“……这样你自己绣也好,还是把之前画的那些纹样再整理一下,卖出来也——”
可话还没落地,就被庄燕打断了。
“咋了,你在外边受委屈了?”
舒明懵了。
啊?
他看不见镜子当然不知道,自己鼻头已经完全红了,小动作也一大堆。
他从小就这样!
一撒谎就习惯性悄悄地用拇指掐另一只手的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