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海时,已是深夜。陆野推开沉渊密室的门,发现店里的灯竟然亮着。他走进“民国书房”主题区,只见苏晚的影子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婴儿襁褓,泪水从她空洞的眼中滑落。
“苏晚,”陆野轻声说,“我找到证据了,张雪琴已经道歉了,你的孩子……也该安息了。”
苏晚擡起头,看到陆野手里完整的戏票,身体开始颤抖。她慢慢站起来,走到陆野面前,接过戏票,泪水滴在票面上,泛出淡淡的金光。
“谢谢你,”苏晚的声音变得温柔,“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孩子了,也终于可以跟玉容说声对不起——当年我答应帮她保管戏票,却因为自己的事,让她也没能完成心愿。”
金光越来越亮,苏晚的影子渐渐变得透明。就在她即将消散时,戏票突然飘了起来,化作一道温暖的光,钻进了陆野的镇魂铃里。
铃身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祁沉的轮廓在铃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嘴角带着熟悉的微笑,虽然依旧没有实体,却能看到他眼底的温柔。
“小野,”祁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带着一丝温暖的气息,“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回来。”
陆野伸出手,轻轻触碰铃身,指尖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像是祁沉的手正覆在他的手上。他的眼泪掉在铃身上,晕开一圈圈光纹。
“祁沉,”陆野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就知道,我一定能找到你。”
铃中的祁沉慢慢靠近,虽然无法触碰,却像是在拥抱他。陆野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还要找到祁沉的记忆丶声音和情感,让他完整地回到自己身边。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陆野和镇魂铃上,形成一道温暖的光,像是在见证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深秋的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打在沉渊密室的玻璃门上,留下一道道水痕。陆野坐在前台,手里捧着李默的小提琴,琴身上的裂痕已经被他用细砂纸打磨过,虽然依旧无法演奏,却恢复了几分当年的模样。
“野哥,有人送了个包裹给你,说是南京寄来的。”小吴抱着一个棕色的包裹走进来,上面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陆野亲啓”四个字。
陆野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上写着“李默的琴谱”。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李默和苏晚坐在戏班的後院,李默正在拉小提琴,苏晚靠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沈玉容的戏票,笑容温柔。
日记里记录着李默和苏晚的故事:民国二十五年的春天,他们在戏班相识,苏晚是戏班的化妆师,李默是琴师;夏天,他们订婚,沈玉容送了他们一张《锁魂记》的戏票,说要让他们一起看自己的首演;秋天,苏晚怀孕,李默偷偷准备了小提琴,想在孩子出生时为他们演奏;十月,苏晚出事,李默抱着琴盒在医院门口坐了三天三夜,最後将琴盒埋在老槐树下,离开了金陵。
日记的最後一页,是李默晚年写的:“晚晚,我找了你一辈子,还是没找到你。如果有来生,我还想为你拉小提琴,还想和你一起看玉容的戏。”
陆野的指尖划过日记上的字迹,泪水滴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他想起祁沉也曾写过日记,里面记录着他们一起查案的日子,还有那些没说出口的温柔——“小野今天煮的粥太咸了,下次我来煮”“小野怕黑,晚上查案要记得带手电筒”“小野说想一起看海,等解决完这个案子,就带他去”。
“祁沉,”陆野摸了摸镇魂铃,铃中的祁沉轮廓清晰了许多,似乎能看到他在点头,“李默和苏晚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们也会的,对不对?”
铃身轻轻晃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下午,陆野带着小提琴和日记,来到金陵戏班的旧址。老太太还在那里,她看到陆野手里的日记,眼泪掉了下来:“这是我妈说的,李默先生的日记,她偷了一辈子,临死前才让我还给苏晚小姐。”
“谢谢你,”陆野将日记和小提琴放在老槐树下,“李默和苏晚,终于可以安心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小提琴的琴弦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声响,虽然不成调,却像是李默在为苏晚演奏。
陆野握紧镇魂铃,铃中的祁沉突然变得更加清晰,他的身影慢慢走出铃身,虽然依旧没有实体,却能看到他完整的模样——黑色的外套,清瘦的脸庞,嘴角带着熟悉的微笑。
“小野,”祁沉的声音带着温暖的气息,“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正在变得完整。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
陆野伸出手,虽然无法触碰,却能感受到祁沉的温度。他想起去年冬天,祁沉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笑着说:“小野,不管遇到什麽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祁沉,”陆野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好想你,好想你能真正地回到我身边,好想再和你一起查案,一起煮粥,一起看海。”
祁沉慢慢靠近,将手放在陆野的肩膀上,虽然没有实体,却能感受到他的安慰。“会的,”祁沉的声音温柔,“我会慢慢回来的,等我找回所有的魂魄,我们就一起去看海,一起过平静的日子。”
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老槐树上,形成一道温暖的光。陆野知道,这只是他和祁沉重逢的第二步,他还要找到祁沉的记忆丶声音和情感,让他完整地回到自己身边。
回到上海後,陆野将李默的日记和小提琴放在沉渊密室的展示柜里,旁边摆着沈玉容的戏票和苏晚的婴儿襁褓。他站在柜前,看着这些充满故事的旧物,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沈玉容的唱腔丶李默的小提琴声和苏晚的笑声。
夜深人静时,陆野坐在密室的地板上,将镇魂铃放在膝上。铃中的祁沉已经能清晰地说话,虽然依旧没有实体,却能陪他聊天,陪他回忆过去的日子。
“祁沉,”陆野轻声说,“明天我们去看看陈阿婆的布偶兔子吧,我记得你说过,那只兔子里藏着温柔的执念。”
“好,”祁沉的声音温柔,“我陪你去。”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陆野和镇魂铃,也照亮了他们重逢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