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林先生吗?”
“嗯,你去把他请上来吧,我在卧室接待他。”
“好的,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叫护工。”
。。。
林遇东等了半个小时,颇有耐心,甚至以为自己见不到人了。
廖姐到楼下请他,他先询问宫学祈的情况。
“好多了,”廖姐态度客气委婉,“刚刚做检查耽搁了一会儿,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林遇东说着,已经出了电梯到三楼。
廖姐把人带到卧室,没进屋,随手关上了房门。
卧室点亮几盏灯,晃出一片片暖黄色的光。
宫学祈穿着干净的宽松睡衣坐在轮椅中休息,脸色有点苍白,刚从水里出来,皮肤仍旧泛着淡淡的光泽,身上散发出一股湿润的香气。
“东哥,”他先问好,“真是好久不见啊。”
为什么会嗅出一丝埋怨的味道?
林遇东不易察觉地勾唇,迈着有条不紊的步伐向前走,最终在正对着宫学祈的沙发椅落座。
他很自然地叠起双腿,侧目打量轮椅中的男人,语气饱含关切:“宫先生,您好些了吗?”
宫学祈摸了摸喉咙,嗓音沙哑:“不太好,嗓子痛,还有点过敏。”
林遇东随口问:“过敏?”
“这里。。”宫学祈掀开衣袖,露出手臂,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肌肤,“起了红疹,还好不痒。”
林遇东瞅两眼,只觉那条胳膊白得发光,具有一定的韧性,肌肉线条秀劲漂亮,反正是没看到什么所谓的红疹。
宫学祈心里叫屈,将胳膊往前伸了伸,“你要凑近看,放在眼睛前面才看得到,它是红色的小点点,隐藏在皮肤里。”
不管多大的点点,林遇东都不会往前凑,保持风度微微一笑:“这种情况应该去医院。”
宫学祈撂下袖子,翕动鼻子说:“家常便饭的小毛病,要死了才会去医院。”
语毕,他轻轻咳嗽两声,顿感口干舌燥。
林遇东体贴地将桌上的水杯挪到他跟前。
他拿起来,咬住吸管喝两口,没发出一丁点动静。
从一些细节就能看出,宫学祈是个优雅又体面的人,那种举止自然的神态不是装出来的。
林遇东不动声色地别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拇指沉思起来。
他在想,二十年前他在平地区为了填饱肚子奔波时,宫学祈当时在做什么。
如果他们早些相遇,发展到现在会是什么关系。
敌人?
挚友?
还是。。
都不对,那时候宫学祈还是小孩呢,而林遇东也只是个十几岁的青少年。
“你忘记穿鞋子了,”林遇东的视线刚好掠过宫学祈裸露的双脚,“难怪你一直白着脸,不冷吗?”
宫学祈诚实道:“有点,我的手时不时发抖,想为东哥倒杯酒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