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曲星坐近了些,双手捧起曲辰不知所措的脸庞。始终没停过的音乐将他的声音压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我不可能再见曲宏飞一次,对我来说他就是个绑架犯,放回国我要报警送他蹲大牢的。”
曲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任由曲星捧着,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曲星,漠然的双眼焕发出违和的光彩。
“所以,不管曲宏飞跟你说什麽。”曲星说:“保护好我好吗?”
曲辰目光几乎发着亮,轻轻一点头。
曲星放下手,揉揉他的脑袋:“谢谢你弟弟。”
曲辰犹豫一下:“那……我觉得我该走了,否则爸爸说不定会叫人跟着我找过来。”
曲星手指一顿:“……”
“他总是有各种办法知道,我的动向。”曲辰说到这才意识到,他或许不应该由着自己的心情跑来,他几乎慌乱起来了:“……尤其是跟你有关。”
“……”曲星向凌印的方向靠了靠,猛地抓紧凌印的手:“找过来干什麽?绑我过去吗??”
凌印不知道这兄弟俩刚凑那麽近在说什麽悄悄话,只听到了这句,倏地看向曲辰,眉头微微皱起。
“不会!”曲辰慌忙说,他站起身:“我只是不想让你被打扰。我先走了。”
曲星看见曲辰眼里露出掩藏不住的难过:“……”
他也不知道曲辰什麽时候对他这个哥哥産生喜爱的,一回过神,竟然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他轻叹一口气,拽着他胳膊往下拉,试图让他坐下:“没事。”
曲辰抽出胳膊,後退一步:“你之前已经跟我说过了不想跟他再有联系……我还忘记,对不起……”
他的动作太过慌张,满桌人疑惑地看过来。
周似:“怎麽了?”
正这时,门被谁轻叩两声。
不等回应,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其中两座身形高大,凌印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猛然攥紧。
曲星一看这熟悉的画风就知道这俩人什麽来头。被曲宏飞困在那座房子里的一个月浮上脑海,焦躁,沉闷,孤独,害怕……
“小少爷好,老板说有话想跟您说。”为首一位比较瘦的人捧着手机说。
整个战队的人,除了凌印,其他人对曲星的情况都是一无所知。看看这三人的阵仗,还真以为曲星是哪来的富家少爷。乐安易眼睛一亮,看向曲星,又忽地一愣。
曲星仰头看他们,目光中满是戒备,一言不发,紧紧抓着凌印的手,仿佛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这些人掳走似的。
乐安易傻了。
什麽情况?
半晌,曲星皱眉,缓缓道:“我不想跟他说话。”
父子关系不和?
豪门少爷逃出家门只为追逐电竞梦?
那人不为所动:“电话已经接通了,老板一直在听,您还是说两句吧。”
曲星拧着眉:“他想让我说什麽呢?”
“曲星。”
曲宏飞的声音自听筒那边传来,曲星还没什麽反应,曲辰整个人先僵住了。
曲宏飞:“你不用跟我说什麽,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爸爸,这点你永远都不要有任何怀疑,从你在你妈的肚子里,到你出生,我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他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曲星的错觉,好像比他们见面时温和一些,有那麽一瞬,他甚至觉得捧着这手机的不是面前这个一丝不茍,看不出内里灵魂颜色的人,而是笑眯眯的奶奶,他现在刚被奶奶哄了半个小时,总算答应陪这个手机里的“爹”演一下,把他当成远在世界某个角落的朋友,随便聊点什麽。
曲宏飞道:“後来是发生了一点事,我跟你妈妈分开了。但我……”
顿了顿,曲宏飞那点仿佛是错觉的柔软消失了,重又变回冷漠霸道:“但你永远是我儿子。学籍我还是给你留着。离我们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你自己回来,如果到时间了,你还是坚持要打你的电竞。”
曲宏飞停了一停。整场人的呼吸仿佛也跟着他的话音停下。
曲宏飞用没什麽起伏的语调说完:
“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