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烦躁异常,毫无耐心:“起开!”他不听凌印说话,把他这张脸往旁边一丢,擡脚就踹。
凌印见他真生气了,心下自责。起身让开一些。曲星冷着张脸,这样生动到仿佛全身心投入的怒火在星星眼中出现,这辈子估计也只有凌印见过。
曲星气得脑袋发懵,看见凌印这张脸,除了想揍以外什麽都不知道了。于是干脆不看他,起身迈开腿就走,很快就大步出了车库。
不知哪里的电机在嗡嗡轻响,回荡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凌印扶着车门立在原地,胸口又堵又闷,进退两难。真去了伦敦,怕星星自己待着又出什麽状况,不走,保不定会把人气出新毛病来。
他轻轻合上车门,沉默地侧身往车上一靠,忽然又听到熟悉的脚步转回来,擡眸望去,见曲星气冲冲地径直向他走来。一把将他按住:“凌印。”
凌印後背膈到车门把手,他有点想擡手抱一抱面前的人,手动了动还是没放上去,应声:“嗯。”
“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样,我看得出来,”曲星咬着牙说:“你不怎麽敬畏比赛,无所谓。你因为什麽退赛都可以,一时高兴,或者一时不高兴,你任性了,你就是不想打了,都随你,怎麽样我都喜欢。这些都可以作为你退出一场比赛的理由。但你不要因为我。”
凌印紧紧注视着面前的人。
曲星也紧紧注视着他,俩人一个爱意深沉一个火冒三丈,目光直勾勾地擦过,落在对方脸上,迸溅出令人胆战心惊的火星子。
曲星一字一句说:“因为我不是这样的。我不会这麽干,更不需要你为我这麽干。如果我是病了,要死了,丧失行动能力了,我允许你为了我退赛,你特麽退役我都能理解!但我现在好好的站在这,你就给我回去打……唔——”
凌印低头吻住了他。
曲星正在气头上呢,冷不防被温热的唇舌攫取了呼吸,心头那股火仿佛一下被个罩子罩住,有一瞬间将要熄灭。却在下一秒被凌印一点也不温柔的动作激怒,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他下巴被凌印紧紧捏着,被迫承受他不知为什麽如此激烈的吻。右手动弹不得,曲星擡起左手就往凌印脖子上掐。
用力了一瞬就松开力气。凌印也压根不管脖子上的手,只微微分开一瞬,将呼吸打在曲星唇齿之间,又紧紧吻了回去,手摸着按上曲星脑後。
曲星再一次刷新了对凌印的认知。此人居然厚颜无耻到这个程度,被他又是掐又是踹还挨骂,居然毫不羞愧,还敢这样亲他。
掐在脖子上的手捋至胸口,将凌印往外推。可他背後是车,推也推不动,逃也逃不开。曲星被他吻得大脑开始空白,逐渐放弃抵抗,就着熊熊燃烧的怒火,迎合上去与他勾吻交缠,动作一个比一个激烈,仿佛要将对方拆吃入腹。俩人身体也在无意中紧紧相贴。
忽然,车库另外一边的尽头响起车子驶入的嗡嗡声。凌印这才微微喘息着松开他,正想开口道个歉。曲星却左手飞快掰开车门,紧接着擡膝将人顶进去。
凌印只微微愣神的一瞬,曲星已经关上车门跨坐到他身上。
逼仄的空间将不稳的气息和爆烈的欲望怒火放大数倍,空气瞬间灼热起来。这是曲星醒来之後他们第一次带着欲望贴近。
凌印一条腿落在座椅下方,一条长腿委屈地曲在座椅上。他撑着身子,哑声唤道:“星星。”
“星什麽星。”曲星向上蹭了蹭,一把将他按倒在另一侧车门,呼吸不稳:“你还有脸叫我。”
凌印扶着他的腰,厚颜无耻地轻笑:“为什麽没脸。”
“你玩上强吻了是吧。”曲星捏着他的脸质问。
凌印从容不迫:“嗯。”
“……”曲星无言地看了他片刻,倾身重新吻了回去。
纠缠的舌尖相勾,曲星上下牙轻轻一咬,接着放开他的舌尖。转而用鼻尖蹭蹭他的。
他慢吞吞地在温柔的亲昵中反应过来,凌印不是被恋爱冲昏头脑丧失理智了。他是真的在害怕。虽然曲星也一知半解,有些不知道凌印在害怕什麽。
“对不起哥哥。”曲星忽然低头埋首在他颈间:“我今天脑袋有点乱,没控制住情绪。”
“……”凌印万万没想到先道歉的居然是他。
“是我错了。”凌印起身抱住他:“不该惹你生气。”
“MSI去几天?”曲星擡脸问。
“……”凌印暗暗深吸一口气,勉强端出一个笑容:“看能打到哪,说不定很快就滚回来了。”
曲星:“按打到最後的算。”
凌印笑容挂不住了,眸中晕开一层寒雾:“算上提前去给江霖调整睡眠的时间,二十多天。”
“……”
曲星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底已经被种下了思念的苦果,还有一种更强烈的不知名慌乱情绪,难受得他快要窒息了。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生病,只觉得这是个极其无理取闹的情绪。除此之外,他更无法接受凌印因为他这样一个有自理能力,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健全人放弃一段比赛,还是用他们的第一个冠军换来的比赛。
他强压心中的难受,说:“去吧哥哥,否则你要是因为这个被骂,我会很伤心的。”
凌印沉默着闭了闭眼,紧紧拥住面前的人,低哑着嗓音道:“你不要消失好吗?”
“……好。”曲星侧头吻他的耳朵:“不会的。你还在呢,不会消失的。”
不但好好地在这个世界上,还完整地待在他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