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监狱的大门,时聿立刻抖的跟筛子一样,身上的温度直线下降,冻的他嘴唇发紫,不过又很快,那两个士兵推着他进了一辆吉普车里。
“又是一个?”驾驶员从後视镜看了眼病弱的Omega问道。
“郑狱长同意过的。”士兵回复道。
驾驶员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
时聿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车发动後离监狱越来越远,未知的恐惧与不安也逐渐涌上时聿的心头,他的身体甚至回不了温,依旧颤抖的厉害。
“要去哪?”
他的质问在这些Alpha眼里,不带一丝理睬。
时聿只能紧紧看着窗外,直到交汇桥的出现,那是东部与南部地区连接的桥梁。
靠近身边的门突然被打开,冷风猛地灌进他的脑子,使他处于一个懵然的状态,只听一旁的冷声开口。
“再往前走就是南区,你自由了。我们只能送到这,其他路程你只能自己走。”
时聿愣愣地望着前方看不到桥头的路,何况是极深地夜,天空已经开始飘大雪,等他走到桥的那头,恐怕早就被雪覆盖了吧。
他们从没想让自己活着离开。
不再等时聿说什麽,两名士兵一把拽着手臂将他拉下了车,冷血地关上车门,像怕沾到什麽晦气一样让司机开车飞奔着返回去。
时聿的嘴唇已经冻得无法说话,零下气温他身上也只穿那麽一件薄外套,任哪个Omega都会受不了,何况是一个还在病中的Omega。
他踉跄着走到一半就轰隆倒下,几片雪花落了他满身,他几乎感受不到什麽温度,胃部的疼痛也如同潮水般涌来,刺骨的冷风灌的他连续干呕了几声,时聿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雪夜。
早知道那个时候就吃点东西了,他想。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如同天空中撒落的无数精灵,轻盈地飘荡着,时聿只能任凭雪花落满肩头,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麽,他居然能听见雪花落地的声音。
……
“他还活着吗?”
“应该还有一口气,带上吧。”
冰冻的身体感受到一丝暖意,只是身体还是动不了,时聿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快到生命的尽头了,他半睁着眼睛,眼前是昏暗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生疼,于是他又重新闭上眼睛。
昏睡中他隐隐约约听见点人声,只是没怎麽当一回事。
“幸好你跟那个医生串通好,不然今晚又得有个Omega死在郑狱长的手里了。”
。。。。。。
“救一个是一个。”
良久,身旁才有个声音浮现,随着纸页的翻动,低沉清冷的嗓音漂浮在时聿的耳边,他昏沉的思考着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吉普车的後座里,时聿靠在车窗上随着行驶速度脑袋晃动幅度很大,瘦削的身体也因为没回温在缓缓发抖,衣服上是刚刚干呕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污渍,毛衣外套上是雪化了的水珠,斑驳的像混乱的调色盘,云林蔼只看了一眼身边的Omega就迅速转回了头。
手中的文件又被翻了一页,陆亦川在前面开车,他听到後座的人要求他:“车里的温度再高点。”
话音刚落,驾驶座上的人眼睛瞪得老大,脑袋转了九十度朝向後座的人,语气里充满不可置信:“你说什麽?”
云林蔼没有擡头平静道:“再不看路,我们就要撞花池里了。”
陆亦川迅速扭过头,方向盘灵敏地歪了一下,不小心超出行驶线的车头被强制掰正,车身小幅度往左侧偏了一下,而坐在右侧昏睡的身体不可抑制地往左边倒去,脑袋歪斜着撞到了云林蔼的肩膀上。
他眉间不禁微皱,最终合起文件擡起自己的右胳膊,动作幅度很小的把人慢慢推到一边去。
陆亦川点了两下温度按钮,视线又不自觉地飘到後视镜里的那两人,瞧见对方嫌弃的把人推拒到一边,心底那股燃烧的八卦之心才渐渐灭下去。
云林蔼不喜欢肢体接触,所以在对方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就起了心理排斥,不过他清楚人还在昏迷才没让他撞车门上。
“对了。。。”陆亦川对着看守士兵打了个招呼,吉普车驶进一片区域内。
“这大晚上的你打算把他放哪儿?”
云林蔼整个人都离自己那一边的车门很近,几乎要贴上去,陆亦川认为对方不打算管救回来的人了。
只是云林蔼没回答他的问话,倒是突然用文件在空气中扇了扇。
“你没闻到什麽味道?”
“什麽味道?”陆亦川早就贴了阻隔贴,也不知道他仰着头在车里到处嗅什麽,两只眼睛一直看着前方的路不放,整个人形成一个十分滑稽的姿势。
云林蔼无奈,索性放弃,“没什麽。”
即使离那位Omega已经很远了,云林蔼也总能闻到若有若无的一丝气味,不断地飘过来惹得他心烦。
每一次手都在打开车窗要透透气的路上,但又停滞在半路收了回去。
“让他先住海边那个房子。”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