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狄静是文一班的吧?”
“嗯,还有廖可可。”
“那就好,周迩刚转来三中也有个照应。你们住同一个小区,又一块儿长大,在学校里要多帮衬点。”
“才不,”丁雨眠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她。
“总用那种让人看了发毛的眼神盯着你,不让别人接触你,私底下还说你坏话。上次家里好心留她做客,她还故意提你高中——”
“雨眠,”丁雨盈加重了音量,“别这样恶意揣测她,小时候大家都不懂事,你那会儿不也总避着人家吗?”
“那能一样吗?”丁雨眠声色俱厉。
察觉到她怏怏不乐的情绪,丁雨盈的态度软和了下来,劝道:“好啦,我们不聊这些了。再不出发,给妈妈的午饭都要凉了。”
丁雨眠气还未消尽,自顾自地拿过饭盒,先行下了楼。
“小孩子脾气。”丁雨盈无可奈何地说。
她锁好门,又多走了几步路,试着敲了敲周迩家的门:“不知道她在哪里吃饭,中午有没有回家?”
少顷没等到回应,她才在妹妹的催促声里走下楼梯。
小电驴行驶了大概二十分钟,停在了一所办公楼的外围。丁雨眠摘下头盔,问:“今天还吃吗?”
丁雨盈嘴角上扬:“我在店里等你。”
她妈妈复工後,新入职的行政单位附近有一家“大台北”,里面的双皮奶味道很不错,每次来送饭她都得点上一份。
“那我送你去。”
丁雨盈竖起一根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路线我都记住了,让我一个人走嘛。”
家人对她保护过度,导致除了能在小区独自转悠以外,她几乎丧失了无陪同出门的权利。像这样一个人的独行,她早想试试了。
“可是——”
“好啦好啦,我保证不跟陌生人走,手机保持畅通,待在原地等你吧啦吧啦。”
“你——”
“嘘,快去,”丁雨盈将她转过身,从背後轻轻推了一把,“不要偷偷跟着我哦,我可是很敏锐的。”
丁雨眠犹豫再三,终究听任了她的决定:“盲杖在包里吗?”
“当当当当,”丁雨盈眉开眼笑,从帆布包里掏出了一根收缩盲杖,“一会儿见。”
“首先沿着居民楼直走大概五百步。”和妹妹分开後,丁雨盈只身拄着盲杖前行,这条路走的次数多了,她已将一切熟记于心,因此没有使用手机提示。
“九十丶九十一丶九十二……”她默数着。
很快便有好心人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一股暖意涌上丁雨盈心头,不过她还是婉言谢绝了对方。她虽然属于弱势群体,仍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不麻烦别人。
反正她都记住路线了,只要沿着这条路直行五百步左右——咦,她走了多少步来着?
果然还是需要帮助,她这麽想着,打开了手机,刚按下语音键,右侧居民楼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刺耳的辱骂,抢先被录了进去:“整天就知道找你爸伸手要钱,你到底能干什麽?”
丁雨盈耸了耸肩,重新按下语音键,不料同样的状况再度发生,只是这次的声音明显年轻了许多:“怨气蛮大的嘛,在我爸面前怎麽不说?”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下楼声,中间穿插着金属碰撞的哐啷声,然後那个年轻点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有本事就砸死我,我看你敢不敢!”
周迩?丁雨盈眨了眨眼。
她走近了些,想听得更清,但此时又变成了起初的谩骂占据上风,说话者应该是个老太太,言辞十分粗鄙,不堪入耳:“难怪你妈不管,就你这个怪胎,有谁会喜欢!”
“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