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绝不会一无是处;其次,换我也得麻烦你,摔成这样哪儿还走得了路。”
丁雨盈终于被逗笑了,她伸出手试图去擦擦眼泪,指尖却突然被轻轻攥住,仿佛对方等待已久,只为在这一秒能握住她的手。
“那天你问我为什麽想留在馀州,我一开始自大,觉得是为了你,现在看来,倒不如说是自私,为了我自己。”
丁雨盈莫名有些紧张,思绪像羽毛一样,按耐不住地飘荡飞扬,直到周迩补充完後半句话,羽毛稳稳降落在这後半句话上,无论怎麽吹拂,也不为所动了。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管是现在在桐阳,还是以後在馀州,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地方,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
迎面又吹来了一阵风,尽管还是同样冷冽丶刺骨,但其中裹挟的洗发水香味,却仿佛洗涤了周迩身上沾染的烟味,让她感到格外沁凉。
风将丁雨盈的发丝撩向耳後,露出她的半张侧脸,让周迩忍不住想靠近,想再靠近一点……
“咳。”
周迩猛地刹住了车。
丁雨眠逛夜市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大袋宵夜。她向来是无意掺合别人的私事,但这两人偏偏坐在楼前的台阶上,她馀光一扫,偏偏瞥见了周迩,刚想上楼汇报去,结果另外一人转过头——呵呵,偏偏是她姐。
“你们?”
“送丶送礼物呢,”手忙脚乱间,丁雨盈摸出手绳,借着两人手牵手的姿势,顺势塞进了周迩的掌心,“终于赶在你考试之前编好了,哈哈。祝旗开得胜,一切顺利。”
说完,她正想站起身,膝盖一弯,痛意瞬间又遍布全身:“雨眠,我刚刚摔了一跤,你背我回家吧。”
“等等。”
她被周迩叫住,随後是一声只有她俩才听得见的咕哝“皱了”,她的手心突然也被塞进了一张纸。
“怎麽会好端端摔成这样?”回到家後,丁雨眠也没停下追问。
“没有注意石头,就被绊倒了嘛。”
“那石头得多大,才能把你绊成这样。我早说了,你走路要慢一点,用盲杖探路……”
丁雨眠大概是遗传了父母唠叨的基因,一数落起来简直无尽无休,丁雨盈听得耳朵都要起茧,连忙找了个由头摆脱:“夸克的笼子上盖了遮光布吗?”
“没。”
“好嘞。”她将周迩递来的纸放在茶几,小心谨慎地站起,缓缓拖动着双腿走向鸟笼。
“我们夸克要在黑暗的环境下睡觉,是不是呀?”她试图通过和夸克对话,来忽略丁雨眠繁碎的指责,“夸克喜欢暗一点对不对,喜不喜欢?”
“喜欢!”
“喜欢!”
“喜欢!”
“好啦好啦,那今晚就先睡觉,明天我再陪你玩,晚安。”丁雨盈拈着遮光布的手慢慢擡起。
“丁雨盈!”
“什麽——”丁雨盈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喜欢!”
“丁雨盈!”
“喜欢丁雨盈!”
“喜欢丁雨盈!”
……
夸克一口气说了许多。
遮光布掉落在地,许久,丁雨盈才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喊丁雨眠帮她捡起,後者却在不知不觉中注意到了那张放在茶几上的纸。
丁雨盈听见她说:“这是周迩画的,她什麽时候画的你?还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