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十年才起效,谁也没有这个恒心像书生一样去试一个偏方试十年。
苏春声读出马秀才这麽写的用意,觉得这方子大概率是不推荐使用的,说给赵虎庆听也是为了给他解解闷儿。
面前的这片蔊菜明显是前几日下雨之後才冒出来的,还没开花,嫩得很,掐到底都还嫩着。
苏春声掐上瘾了,跟赵虎庆说:“要是吃不完,我们就拿去晒成菜干,天冷之後煮汤丶炒腊肉都行。拿去腌成咸菜应当也好吃。”
虽然没试过,但蔊菜嚼起来香,腌成咸菜之後应当也很香。
苏春声想试试。
赵虎庆是那种夫郎想试,自己一定会鼎力支持的性子。嘴上没应,但手上采摘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两人又采了整整一背篓的蔊菜,才直起腰,好生地歇一歇。
苏春声把自己带来的竹筒打开,喝了一口里面的水,然後递给赵虎庆。
赵虎庆手指上都是青绿色的汁液,小心着没握到竹筒的外沿,就用手掌包着,而後就着夫郎喝过的位置喝了一口。
“带回去重,你多喝点。”苏春声在边上劝道。
赵虎庆那副谨慎的模样就好像还分我的水和夫郎的水,喝夫郎水时不能太大口的感觉。
返程路上,他们背篓已经装了,不可能再摘什麽了。这竹筒挂在背篓上,不是负担麽?喝完他们一气儿走到家中,就能喝新的了。
赵虎庆听夫郎的,默默将竹筒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回到家中,李兰菊正在绣花。
好久没绣了,手上生疏,没个自信,见苏春声回来,忙叫他:“春声啊,你给我看一眼,看我绣的还成麽?”
苏春声放下背篓过来看了一眼,说:“绣得很好啊。”
婆母绣的是喜鹊登梅图,虽只绣了喜鹊的半个身子,尾羽还未绣完,但喜鹊的眼睛丶神态丶爪子丶挺立的姿势,都已经能看出来了,活灵活现的。
李兰菊绣得很慢,扶着墙走了小半圈,就去房里拿针线出来绣了,相当于苏春声和赵虎庆走後,她就坐在堂屋的天井边绣了。绣到他们回来,才绣了半只,还是很小的半只。
“慢工出细活嘛,您绣得好啊,慢些也无妨的。”苏春声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李兰菊晓得苏春声是做绣活的好手,拉着他的手,虚心请教:“你帮我瞧瞧,这尾羽该配着什麽色好?”
苏春声看了看,说:“若您这梅枝儿打算绣成黑的,尾羽还是黑的好。若您这梅枝儿想绣成绿的,那还是红色的称些。”
李兰菊一听,心上有主意了,欢喜道:“那我绣成黑的。”
娘和夫郎在那儿探讨绣活儿,赵虎庆默默将这两背篓的东西提去井边,打了井水上来洗。
他洗的是今晚做菜要用的量。
晒菌子干,菌子不用洗,用干净的布把上面的灰屑草屑擦一擦就行。
洗了之後菌子的香味会大打折扣,还容易腐坏发霉。晒成干货之後,要拿来煮东西,就泡发的时候洗。
晒蔊菜干也是同样的道理。
赵虎庆为什麽会知道这些?因为走回来的路上,他夫郎像说话本中的故事那样,一句句地讲给他听,赵虎庆全都记在了心里。
不远处,娘和夫郎绣着喜鹊登梅图,不时能传来他俩低声交谈的声音,他在这洗东西,洗着这些新鲜脆嫩,摘时很满足,吃起来也会很满足的菜蔬。
心上没有多馀的感受,就是有一股喜滋滋的甜。
这样的日子好有盼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