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琼芳叫两个儿子拿来的菜脯是去年做的,今年不是做了新的吗,占地方,得把去年的坛坛罐罐先清一清。
苏春声把东西都收下,给好友一个“你今天有口福”的眼神,然後叫大哥二哥一起留下来吃饭。
苏春泉苏春茂应了,然後打量起赵家院子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苏春声,你这是办上学了?怎这麽多练武的东西?”
一眼望过去,有厚实的石头墩子,有沙袋,有梅花桩,有人形桩,有射箭用的箭靶,有打弹弓时用来瞄准的竹筒……每一个都弄得有模有样的,不知道的以为他们在家里开起了武馆。
“我要习武啊,这些都是赵虎庆给我弄的。”
“你这也太齐全了。”得亏是院子大,不然这麽多东西,怎麽放得下?
“这练一点那练一点,都是会用到的。”
苏春泉丶苏春茂踩上梅花桩试了试,稳当的,然後飞身跃下,对他说:“你是打算练成一个武林高手是吗?”
“哪能啊,我只是想让我自己的身子更敏捷,身子骨也更结实一些。”
自家弟弟要学习武艺,两个哥哥觉得没什麽不好的。他要想去武馆学,他们都会送他去。
练武一能强身健体,二能保护自己,何乐不为?
家里有哥儿姐儿的,独自出行总是会引起家里人的担忧。他们气力不如汉子大,在外若遇着了缠上来的地痞无赖,多数都会被欺负。这是家里人最心痛最不想看见的。
会武艺的就不同了,来个地痞流氓,不把你打个满地找牙就不收手。
只要去问问和春声同龄的睿哥儿就知道了,这些年在外跑商,都打过多少个见他是个小哥儿以为他好欺负的人。
所以这两个只有鼓励:“好好练,练好了打套拳给哥哥们看。”拿他们当人形沙袋练也行。
苏春声每做一个决定,好似就没有不得到家里人的鼎力支持的。什麽叫盼着他好?就是尊重他的意愿,并且真心实意地替他考量。
父母丶哥哥愿他平安康健,愿他心中开怀,只要有两点,其他的哪那麽重要。
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家,就有不是这样的人家。
徐啓贤知道弟弟回县里却没有回家後,找来了。
找来就看见他那彪悍得不似个小哥儿的弟弟在教苏春声练武,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喜欢苏春声,就是喜欢他身上的温和柔软及书香气质。
练武时头发高高地竖起,身上的衣裳也换成笔挺的深色粗布衣,腿上缠上绑腿,气质消了不说,那些温和柔软更是一个看不到。
都看看他做了什麽好事儿!
徐啓贤说不了苏春声,但他能说自己弟弟,骑着高头大马,立在赵家的院墙外,冲里头喊道:“徐啓睿,你的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回县城也不先去给阿爷请安,跑到别人家里来玩闹。”
“你一个未出嫁的小哥儿,舞刀弄棍成何体统?快给我收了,跟我回去!”
睿哥儿一见他哥来,脸上的表情立时就丧了。同样都是哥哥,人家的哥哥和他的哥哥怎麽就差那麽多?
苏春声抱抱好友的肩,让他深呼吸,沉住气,这段时间别和家里人起冲突。
他们之间有个计划,关乎睿哥儿与他心上人的计划。为了往後的幸福,睿哥儿还得在赵家委屈求全一段时日。
把木刀丶木棍丶木枪这些的都收了,睿哥儿为了不让自己这个烦人的哥哥叨扰到赵家人,主动收拾东西,跟他回去。
不料,徐啓贤在赵家门外盘绕一圈,看到了赵虎庆,竟是翻身下马,找上了赵虎庆。
两人迎面对上,走到一旁说话去了。
已经收拾好东西的睿哥儿看着他们两个,对苏春声说:“你不过去瞧瞧?不怕我哥那张嘴又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刺激到你心上人?”
徐啓贤先前说过什麽,做过什麽,苏春声都和徐啓睿说了。
见他哥又寻上了那老实巴交的铁匠,徐啓睿不免替好友担忧。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是知道赵虎庆这个人有多沉闷,多不会说话。和他哥放在一起,简直是把一只羊赶到了一匹张牙舞爪的狼面前。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铁匠在他哥那里受了气,又需他好友来开解,这不是给人家小两口添乱呢!
睿哥儿看不过眼,想着人是自己招来的,那就由自己来赶吧。
他正要上前,却被苏春声扯住包袱拦住,然後说:“你看错了,我相公可不是羊。他现在可坚定了,是一只坚定的兽王。”
两人交谈的位置,恰好是赵虎庆背对着他们,而徐啓贤的身形完完全全地被赵虎庆挡住。
他们身後的苏春声与徐啓睿是看不到两个人的面部表情的,自然不知那头的气氛如何。
“他坚定什麽?”好友说到坚定,徐啓睿不懂这坚定是什麽。
“坚定我是他的,谁都抢不走。”苏春声轻声解释。
只要心里认定了这个,无论对方说什麽,赵虎庆就永远都是处在高位,看他跟看跳梁小丑似的,不会被对方影响。
“诶呦。”白操心的徐啓睿被好友眼中的确信酸到了。
苏春声看着不远处赵虎庆高大坚实的背影,只是笑。
作者有话说:
看完记得留评,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