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虎庆把这把确实是他们削丶他们打磨的木头剑拿出来之後,苏春声就把它悄悄地塞进元宝的被窝里。美名其曰他明天起来就能看到了,实则是现在就给他摸一摸,抱一抱,欢喜欢喜。
给小娃娃削的剑和寻常的剑不同,它很胖,没有尖端,没有杀伤力,毛刺也处理干净了,所以不扎手。
元宝是在爹熄灯後悄悄将自己的睡姿由平躺改成侧躺的。侧躺是为了更好地摸这把剑,然後笑嘻嘻地抱着它,一夜睡到天明。
第二日起来,这小子竟还知道装作惊讶的样子,询问两个爹剑是哪来的。
两个爹配合着他把戏演完。
这场风波过去,元宝就不再去探究俩爹夜里究竟去做什麽了,有时还主动提出夜里要和阿奶睡,把房间腾给两个爹。
因为他隔三差五就会收到爹爹们做的木雕。
俩爹也是辛苦,办完那事儿,骨头都酥了,眼睛都困了,还要强打着精神,给他削点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但付出总是有收获的。
察觉到食欲变旺盛的那一天,苏春声找回了熟悉的感觉,非常激动地拉着赵虎庆的手说:“咱们该去找郑郎中了。”
赵虎庆懂这意思,马上去套车。
又是一年正月,郑大夫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把着同一个人的脉。
不同于上次的快而笃定,这次郑大夫把了很久的脉,并且全程眉头都紧锁着。
他这模样没把当事人苏春声给吓着,把坐在苏春声身旁的赵虎庆给吓得不轻,止不住地问:“郑大夫,怎麽样啊?我夫郎的身子是出了什麽问题吗?”
郑大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睛垂着,看着虚空,不断地喃喃:“怪啊怪啊……”
他这话让赵虎庆更急了,几乎要坐不住。
还是苏春声沉得住气,手在赵虎庆的手上一按,示意他稍安勿躁,才让赵虎庆找回了安定。
他是每日都翻石头锻炼丶练形意拳的人,身体状况如何,他自己最清楚,他觉得应该不会有很坏的结果。
“你们等会儿啊,我去叫我爹来。”郑大夫摸完了脉,并不确定,要叫他爹来确认一下。
郑家医馆是家族传承的,一代传一代。老一辈见识的疑难杂症多,积累的经验也多,医术也公认更高明些。
将郑老大夫请出来,苏春声心里还是放松大过紧张,觉得有郑老出马,自己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坐在他身旁的赵虎庆就不一样了。他的心情已经由来时的高兴,变成了担忧,继而紧紧地锁着眉。
为什麽要请郑老大夫呢?那一定是有非常难确定的疑难杂症。难不成夫郎近来的表现,不是怀了孕,而是害了什麽病吗?
赵虎庆紧张得手脚都在出汗。
郑大夫与郑老大夫在房里悄声说了一会儿话,才将他请出来的。
落座後,苏春声还是维持心绪的平稳,请郑老大夫帮他把脉。
郑老大夫把脉的时间也不短,而且由一开始的单手,变成了把双边手,反复对比看。
把完,郑老大夫表情没多大变化,只是摸摸花白的山羊胡,身子向後转,对郑大夫说:“你把得没错。”
郑大夫有他这句话就安心了,扶着他道:“爹,您回房歇着吧,剩下的我来。”
这本来就是他的病人,剩下的话该由他说。
郑老大夫走後,苏春声才问:“郑大夫,我这脉象怎麽说?”
郑大夫这时脸上才有了笑意,忍不住地将手交叠起来,贺了声恭喜:“恭喜啊,是喜脉。”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要问:“您不是说喜脉好把吗,怎这回把了这麽久?”
郑太夫来了一句道:“喜脉好把,但要把出你肚里有几个,属实不易。”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又同时眨了眨眼睛,表情都有点懵,品读了好一会儿才品出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肚里不止一个?”
苏春声问得很小心,很轻盈。当然嘴里轻盈,必定是心里把那些重都收了起来。
郑大夫说:“是啊,不然我怎麽把这麽久?”
“那是双生子?”苏春声有点懵的同时又有点高兴,他们家纹纹立禹就是双生子,多好啊,怀一次,能得两个。
谁知,郑大夫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比划:“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他的手牢牢的定格在“三”的位次上。
坐在对面的两个人震惊了。
三个!!!
“品胎本就少见,而且你这月份还小,不好把,我才去找我爹确认的。我爹先前就遇到过品胎,不过那是很早以前了……”
郑大夫後面说的话,苏春声丶赵虎庆夫夫俩都听不清了,他们满脑子都是三丶三个……
这该如何是好?
这回出医馆的门,两个都比上回更懵丶更顿。那动作吧,不管是走路,还是上下骡车,都一卡一卡的,衔接得很不流畅。
出去一趟,没想到得回了这麽个消息。
作者有话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