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庆呢,也是个实心眼的,两个舅哥叫他喝多少,他就喝多少,也不懂得赖掉或是少含一些到口中。
苏春声也尝了今年刚烧出来的地瓜酒,入口甘甜,滋味醇厚,可後劲很足。他们这个喝法,海量也不行。
後来是倪琼芳过来劝,这三个人一碗接着一碗倒的架势才歇了。
午食散去,苏春声带赵虎庆回房去歇,问他醉没醉,他好半晌没答。直至到进了房,把房门关上,他才点点头,睁开稍显迷蒙的眼,承认了。
就说他面色有些不对,苏春声忙把人扶去床上躺着,然後出去给赵虎庆弄了解酒的蜂蜜水,回来让他喝。
“难不难受?晕不晕?”耳畔是苏春声关切的话。
赵虎庆躺在床上,眼睛半睁着,有些难受,但又有几缕意识是清醒的,没醉得那麽厉害就是。
“缓缓就好了。”他想叫夫郎别担心。
苏春声给他掖被子,哄道:“你睡一觉,下午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可以睡得久一点。”
赵虎庆把夫郎掖好的被子撑开,一张脸紫红紫红的,往里头缩了缩,进而把身子也腾开,对夫郎道:“你也……你也进来休息……”
他们晚上烧地瓜酒,下午两人都要睡一觉,不然晚上不好熬。
苏春声除去外衣,躺上了床。一躺上来就闻到了一股酒气,有他的,有赵虎庆的,还有鼻子闻惯大竈竹筒里吐出来的那些,闻什麽都会带这些酒意。
清香,不熏人。
苏春声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真没事,就撑起脑袋支起上身,目光朝赵虎庆脸上探。
赵虎庆半睁着眼看着他,一双红血丝弥漫的眼张了又闭,张了又闭。闭着好受些,可夫郎在看他,他又不舍得把眼睛闭上。
“你现在是不是晕得难受?”
赵虎庆点头。
“那你闭上眼,不要再看我了。”醉酒之後的赵虎庆透着一股子叫人心软的乖顺。
苏春声在他将眼皮合上後,亲了亲他的额头,又亲了亲他的眼睛,然後是鼻子和嘴唇。
赵虎庆也想亲夫郎,但他一动身子就晕得厉害,只好将欲望揉进和夫郎相贴的脸颊里。
才这一顿酒,赵虎庆嘴边丶腮边刮过的胡茬就长出来了,苏春声拿自己的脸轻轻蹭着。汉子会长胡须,哥儿却不长。苏春声好奇短短的胡茬摸起来是什麽感受,就用自己的脸先感受了一番。
胡茬蹭在脸上,痒却又没那麽痒,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我真的能去学堂里听先生讲学?”闭着眼的赵虎庆突然开口。
“这是家学嘛,想去的都能去。”自家办的学堂,哪有那麽多讲究。
“老爷子不会嫌我年纪大丶人又笨?”
苏春声否认他两点,一是:“你年纪不大,才十八,正值人生中的大好年华。更何况读书习字这事儿,什麽时候开始都不晚的。”
二是:“你哪里笨了?你学烧酒一学就会,学其他的也是。你要去读书习字,肯定学堂里学最快的。”
赵虎庆睁开眼睛望向夫郎,想知道夫郎说这话是不是哄他的。
苏春声模样却是很认真的,明亮似秋日晴空的眼睛里没掺杂半分的虚情假意。
赵虎庆又觉得娶到这样一位夫郎是自己三生有幸了。
苏春声手动将赵虎庆的眼皮合上,亲亲他的脸,哄他快去睡。
赵虎庆身子没力,有一处却是反着来的,令他合上眼也无法入睡。
他嗓音低低,揽住夫郎的身子对他耳语:“……能不能帮我……”
苏春声看向被子中间隆起小山,晓得了。
酒意醉人,也使人眼皮发沉,苏春声替赵虎庆疏解完,来不及从他身上撤下,就覆在赵虎庆身上,与他一起沉沉地睡了去。
酣睡一个时辰,赵虎庆先醒。醒来後醉意退了好些,头不晕了,视线也变得清明。
缓了缓,想起睡前自己对夫郎说的那些话,又想起夫郎对自己做的那件事儿,意识到那事儿办完,夫郎没来得及把身子挪开就与自己一起睡了。
现在他们两个……
赵虎庆试着动了动。
果真从夫郎嘴中听到轻轻的一声:“唔……”
夫郎醒了,但不是完全睡醒的那种醒,只能算是有意识,知道周围正在发生什麽。
赵虎庆就在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送夫郎去看了自己睡前看到的那副景象。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