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什麽风,天上的云漂浮缓慢,而赵虎庆看似冷静的面庞下却是狂风四起,赶着他的步子都要在山路上跑起来了。
归心似箭是什麽感觉,赵虎庆这回体验到了。
—
九篱村赵家。
苏春声知道赵虎庆今晚不会回来,但还是给他买了一份羊肉汤。
这摊子老板做的羊肉汤实在好吃,与城里那几家的滋味都不同,苏春声想让赵虎庆尝尝。
赵虎庆今晚吃不上,不代表他明天不能吃。明天苏春声要进城,给二叔家的立禹丶纹纹送些麦芽糖,就可以顺道拐去铁匠铺,把羊肉汤热一热,叫赵虎庆吃了。
这麽想着,手上刚把麦芽糖分装好的苏春声就听到了满秋满夏的一声呼唤:“春声叔,二叔回来了!”
两个小家夥很兴奋,一前一後地跑进来告诉他。放在以往,家里要麽他们爹在,要麽二叔在,少见两个都在的时候,才这麽急切切地跑进来告诉苏春声一声。
装好麦芽糖的苏春声要开始做晚饭,添了个赵虎庆,晚上的饭就得多烧很多,两个小家夥也是怕二叔没饭吃,才跑得这麽匆忙。
苏春声听到与赵虎庆相关的消息很敏感,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走过天井,果真看到了在西院大门处和大哥说话的赵虎庆。
苏春声猜他正和大哥解释着自己为什麽会突然回来。
如果兄弟俩是提前说好的,会一起走,不会岔开这麽多的时间。
苏春声估摸着徐啓贤已经找过赵虎庆了。他看见说话中的赵虎庆朝自己望来一眼,那欲言又止的神色,虽已在尽力遮掩,可还是叫他瞧出了区别。
吃饭前,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在屋里屋外遇到过许多回。四下无人只有他们两个的时机也有,可苏春声没提这事儿,赵虎庆也没主动与他说。
一家人吃过晚食,各自回房去歇,他们也是按着平时的步骤:洗漱丶铺床丶熄灯……都很默契地不提这事儿。
明明话都到嘴边了,气氛也很合适,可他们就是不说。有一种房间里的空气都知道他们要说的事儿,可这两张嘴硬是不张开的感觉。
如果不是嫂嫂提点,按照苏春声不吐不快的性子,决计忍不到现在。
他想知道赵虎庆醋极丶怒极会以何种颜色对自己。既不提,也不疏解赵虎庆的心情,只是照例问他夜里饭食怎样,合不合胃口,羊肉汤如何,喜不喜欢这家的味道。
简单的赵虎庆都能答。无非就是“嗯”,再“嗯”,再加一句“好吃”的事儿。
夜里灯熄了,苏春声不太能看清赵虎庆的表情,但能感觉到有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紧紧地黏在自己身上。
随後苏春声又问起赵虎庆铁匠铺里的事儿,问赵虎庆今日都做了什麽,有没有遇上什麽特别丶稀奇或是好玩的人和事儿。
这句显然有想带一下那个话题的意图。
可没等到赵虎庆的回答,苏春声的身子就被赵虎庆的手箍住了,接着衣衫被扯开,粗重烫热的吻覆了上来。
苏春声的脑袋嗡了一下,没料到赵虎庆吃了醋以後率先想到的“吃”自己。
身子被烫热的吻亲软,意识也被被子里暖烘的火气熏地飘了起来。
苏春声发觉今晚的赵虎庆和以往不一样。
以往赵虎庆要他主动去撩,去勾,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今晚是赵虎庆自己有火,然後跑来把他点了,再让两个人干柴烈火地烧在一起。
这个过程,除了喊赵虎庆的名字,苏春声想说别的,都会被赵虎庆堵在喉咙里,不让说,不让提。
湿汗淋漓,纠缠不休,无法抑制……是苏春声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常说自己是个好竈膛,可今夜,这竈膛在柴火迅猛地攻击下,似是要倒塌般颤抖个不停。
他都见过日月两回了,赵虎庆还一如既往地坚持着,似是要与他纠缠到天明。
“赵虎庆……”苏春声支撑不住,体力不济丶精神不济地叫他。
赵虎庆这才结束今夜的缠斗,将次数停留在苏春声第三次见日月时。
完事後,两具汗涔涔的身子贴在一起,仿佛从水里捞出那般。苏春声从未想过自己会流这麽多汗,也从未想过赵虎庆会流这麽多汗,比他打铁时都多。
他好困,连攒劲儿替自己擦洗都不能,眼皮搭在下眼睑上,同赵虎庆嘟囔一句:“我要睡……”
便快速地失去意识。
他睡得这般快,自然没有听到赵虎庆平息下来後,在他耳边说的那句炽热而又充满占有欲的话。
“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