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阳马上回说:“给我爹的!”
苏春泉刚好也在堂屋里修补一个破洞的竹筐呢,闻言笑了笑,朝儿子投去一个称赞的目光。
要这麽发展下去,今天定然是父慈子孝没跑了。没防住边上的立禹听了以後,拉住苏春声的衣袖说话:“春声叔,我这个,给庆叔。”
难得他能把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苏春声笑了笑,回他:“那庆叔一定会喜欢的。”
边上纹纹也说:“我这个也是给庆叔的。”
声音柔柔乖乖的,听得人心里软成了一片,苏春声忙应:“好,纹纹这个也给庆叔,庆叔也一定很喜欢。”
坐在立禹纹纹旁边的立阳立源一听就急得不行了,今天庆叔可是带着他们玩了好一阵儿,他们也记着和庆叔的情谊呢,也要把第一个做的给庆叔。
立阳就立马转头,对身後的爹连声喊:“爹爹爹,我这个先给庆叔,下一个再给你!”
话音落下,就听对面的纹纹和立禹又道:“这个是给春声叔的。”
他们俩又做了一个,现在手里这个是给苏春声了。
遭了遭了,想起了庆叔,又把春声叔给忘了!现在只能把爹那个再往後挪一挪了。
立阳又转头,脸上挤出那种商量的小窝窝,一副表情就让他爹知晓了心中的想法:我这个要做给春声叔,爹你再等等好不好?
苏春泉没什麽不能等的,他都多大了,吃儿子做的东西还要计较第一,第二,还是第三啊?
大人是这麽想,可他们都知道在孩子心中,第一第二第三是有分别的,这个做好了给他,那个做好了给这个,说定了,蒸熟之後就要一板一眼地实行,要拿错了,他们会觉得愧对脑袋中念的这个人,会伤心大哭的。
逗小孩儿有趣,经过的苏福平也过来逗一嘴,特意走到立阳立源身边,先夸了一嘴他们做得好,然後问:“阿爷有没有份啊,哪个是给阿爷的?”
立阳立源脸上登时就露出“遭了,遭了,干不赢”的表情,手上捏捏揉揉,哐哐当当,很是急促。只能再把爹的位次往後移一移了。
所以说一个家为什麽要有不同性格的小孩,有在那儿静静地弄的,有虚心请教的,有在那儿哐哐乱砸,哼哧哼哧弄的,弄出来的鸡母狗仔各不相同,可这氛围真喜乐,真叫人喜欢。
冬至忙活了一天,夜里仍是睡大通铺。
冬至结束之後,要回城里上工的苏福民丶苏春雷丶苏春溪陆续就回城了。媳妇丶夫郎丶孩子可以晚走一步,但离家几日,家中的一应事物也叫人牵挂,再不舍也该走了,所以他们多是在冬至的後一日离开了苏家。
苏春声赵虎庆等人也就在苏家多留一夜,明日也要走了。
这一夜,因着家中没那麽多人了,竹架子床什麽的都拆了,他们也就各回各屋,各睡各床去了。
这是时隔三日,苏春声头回在自己房中见到这麽长时间的赵虎庆。
画消寒图的时候他来过一回,只是那时还多了六双小眼睛,他哪能放心大胆地和赵虎庆说些夫夫间能懂的话,做些夫夫间喜欢的事儿。
赵虎庆一搬回来,苏春声就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後在他脸上亲了亲,接着就看着赵虎庆从放衣服的包袱里拿出了那本表姐夫送的画册。
此时已入夜,要休息的都已经回房落下了门闩,不会再去别的房间串门。
苏春声也就放心地把灯点上,把这本画册放在烛灯下,细细地品读起来。
他还拉了赵虎庆坐他旁边,让赵虎庆和自己一起看。
表姐夫选的这本画册真不错,里头好多都是苏春声没见过的。
他连看了几页,正要翻下一页的时候,遇到了阻力,发觉自己要翻的这页纸被一只手给压住了。
那是赵虎庆的手。
他不是有意要压的,应当看着看着,手就无意识地擡了过来,放在这儿了。
苏春声凑上前看赵虎庆脸上的表情,见他两眼发直看着那副画,长时间了,眼皮都不眨一下,悄声问他:“你喜欢这样的啊?”
这话把赵虎庆唤回神,然後他立时就慌乱了起来,收手又收眼睛,连连摆头,心虚得不敢去看夫郎:“不丶不是……”
苏春声看他这样就是喜欢,然後重又去看这幅画。
相邻的几副画,姿势动作都相似,只是在一些细节上有所区分。
苏春声对比了前一幅,找到最大的不同,指明:“你喜欢我的头发啊?”
赵虎庆现在是连头都不敢擡了。
他想起有些回,夫郎绸缎一样的发垂在自己身上,撩在自己颈上的感觉,真是要喘不过气来了。
是喜欢麽?能叫他身子起这麽反应的,是喜欢吧?
刚辨明这一点,耳边就听他夫郎道:“那我们晚上就用这个姿势。”
赵虎庆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起来。
晚上还要等多久,现在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赵虎庆:急急急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