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爷,这世上固然有如你母亲般有眼无珠的,但更多的都是明眼人,霍大爷要试着习惯”。
璞玉——顽石——
霍伯征的表情瞬间狰狞,一直面无表情、双目低垂的霍幼安也忍不住朝白前看去。
她,夸他是璞玉——
白前转眼看向孔氏,“霍夫人,你小儿子怀疑你要杀他,而你的大儿子更是栽赃你,甚至要杀你。
十八年来,你宠爱大儿子,厌弃小儿子,错把顽石当璞玉,如今可后悔了?”
这番话仿佛打开了什么机关,孔氏虽还是冷着脸,浑身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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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更是如霍伯征头上的冷汗,层层而下,仿佛一尊哭泣的美人雕塑。
“就是就是!做人父母的,都是亲生的,偏心到这个程度,活该有这样的报——报——”
宋正则的声音卡在了嗓子眼,一双圆润润的丹凤眼瞪得比霍伯征激凸的眼睛还要大。
那,那是——那是,孔大姑娘的鬼魂回来了吗?
不是,不是说,鬼魂都是头七才回来吗?
不但宋正则,孔家小小的院落中,除了白前、霍幼安和孔灵子,所有人都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霍伯征震惊过后,狰狞的面色慢慢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几分平日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不断目视霍幼安,示意他给自己解开穴道,被忽视后,就换上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孔雅还好端端地活着,那屋子里死的肯定不是她。
孔柔也还好端端的,死的多半是个丫鬟。
一个丫鬟死了也就死了,难道还真的能叫他抵命不成?
至于其中到底出了什么缘故,孔雅还好端端地活着,等他恢复自由后自然会弄清楚。
孔灵子冷声开口,“奇书早就赎了身,是良民,更是与雅姐儿结为了异姓姐妹。
宋大人,还请大人将嫌犯缉拿归案,莫要叫死者地下难安”。
宋正则恍恍惚惚应了一声,周运机灵上前,十分粗鲁地拦腰将霍伯征扛在肩头,嘿嘿直笑。
“托霍二爷的福,要不是霍二爷点住了嫌犯的穴道,小人可不敢靠近这要把兄弟、未婚妻、连着老娘都杀光的毒蛇!”
宋正则回神,简直想给周运喝个彩,但还是矜持咳了咳,十分没诚意地训了句“话多”,拱手告辞。
孔氏无神的眼珠动了动,对准了几人离开的方向。
孔灵子开口,“霍夫人,出嫁从夫,日后若无大事,还请霍夫人不要再回娘家。
来人,送霍夫人”。
孔氏僵硬扭过头,却在接触到孔灵子目光的前一刻,又狼狈避开,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没能维持住大家闺秀、京城才女该有的仪态。
肩背松垮,脚步凌乱,宛如比美斗败的孔雀拖着乱糟糟的尾巴,连方向都掌握不准。
白前上前握住孔雅的手,孔雅满眼是泪,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昨天夜里,三个女孩儿挤在一张床睡了,直聊到快天亮才睡。
早上,长平去报信,孔雅和萧软软都还没醒,只有白前起来了。
白前遂交代不要打扰孔雅,急急来了孔府。
孔雅今天罕见地起晚了,直到现在才赶了过来。
她还只知道奇书死了,如果她知道奇书为什么会死,会更加崩溃。
白前安抚拍了拍她死死攥着自己的手,朝孔灵子屈膝一礼,“孔公子,我也告辞了”。
接下来是孔家的家事,她不方便再留在这。
孔灵子惨然一笑,俯身长揖,“这次的事多谢白神医,孔某日后定然相报!”
“孔公子客气了”。
白前还礼,转眼看向霍幼安。
霍幼安兀自盯着霍伯征和孔氏离开的方向呆,满是剑茧的手中无意识地把玩着蚕刃。
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懒散模样,白前却知道,他在难过,在伤心。
伤心难过他嫡亲的兄长,竟然厌恶他到要他去死!
白前伸手推了推他,“霍二爷,你不送我回家吗?”
霍幼安恍然惊醒,看了看她,朝孔灵子一抱拳。
“宋世子的人马上就会来取走蚕刃,还要麻烦小舅舅叮嘱他们保管好,待事情了后还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