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不动声色靠近她,刚想把头靠在洛浔肩上,太後突然问道:“怎麽不见晴儿来过?那孩子…像长璃,总爱动武带兵,她是不是又回西境去了?”
上官晴是朝中唯一的女将,她的风姿像极了当年的慕长璃,太後每次见到她时,总会忍不住的想起已故的女儿。
太後唤到洛清原本的名字,让她心下一顿,慕颜柔声回道:“皇祖母,阿晴来过的,只是她来的时候你都歇息着,她还在都中没有回西境,明日我便让她进宫来陪你。”
“要让她好好呆在都中,不要学长璃一样,只想着带兵征战,哀家的长璃,她可是公主啊,哀家的女儿,本该不用承担这些,哀家不忍心看她出生入死。”
太後思绪恍惚,却记得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她呢喃道:“哀家最近总梦到长璃,哀家是不是快要见到她了?哀家想她了。”
世人只看到慕长璃获得的种种荣耀,而太後却心疼,她这些光芒背後走的每一步。
洛清的手轻颤,她虽已知晓太後的病到底是什麽情况,可号脉时间长一些,她就可以在这里留久一些。
慕晰看出她的不对劲,想她号脉的时间怎麽那麽久?
便开口询问道:“先生,皇祖母的病情如何?”
洛清下意识收回手,她不言语只起身拿出纸张,在上头写下所需搭配药材。
太後愣神瞧着她的背影,总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她目光炽热盯得洛清身子都有些发颤。
“太後,先生喉咙有损不能言语,只能书写下病症和所需服用的药材,还请太後见谅。”洛浔怕太後会对洛清有疑虑,便向她解释道。
洛清写完字才拿来给洛浔,洛浔看着上头她写的药材,均是一些治疗风寒的,难道太後真的只是年岁大了,小病才会变得严重起来吗?
洛浔有些不解,擡眸眼神询问着,洛清眼中有些不明的情绪,她心下了然,又不着痕迹的看向她身後的慕晰。
师父这是在防着别人,这不是最正确的药方。
慕晰凑上前来,关心着太後病情问道:“如何?可有什麽不是?”
洛浔将方子递给慕晰:“先生与御医们所诊断的一样,只是风寒侵体。”
慕晰接过细细看了一番,才温和道:“皇祖母莫忧,孙儿这就让人将先生的方子送去御医院,让御医们看过无误後,为皇祖母熬药服用。”
太後欣慰慕晰细心就由他吩咐下去,殿外的内侍便端进一碗今日要服的药。
洛浔看到洛清紧盯着那碗药,便伸手接过再递给慕颜之时,闻着药香心里估摸着大概的药材。
其中的药材都是常用去风寒的并无什麽不对,只是里头还有两味,不该放在一起,这药反而不能让太後痊愈,还加重了病势。
慕颜要接过药,可洛浔却迟疑的往回缩:“太後,既然神医开了新的方子,不若今日就喝她配的药吧?”
慕颜微愣,想来是药有问题,她便也附和道:“是啊皇祖母,这药喝了多日都无效,那就试试神医的药方吧?”
太後知道她二人是为自己好,点头赞同她们的意见,慕晰就让人将方子拿去御医院,让人看着熬药去。
虽不舍得太後,可洛清的事情已了,再呆下去也是不妥,只能低落着心思与洛浔离宫。
马车上,洛清将面具取下,那张清冷的脸早已布满泪痕,她木然擡手擦去泪迹,沉声道:“浔儿,你们与那个慕晰,关系很好吗?”
慕晰与她们,说好也没到可以交心的地步,不过是没有像别人那般厌恶。
洛浔摇头道:“倒也没有那麽好,只是说得上话,师父怎麽了?”
“那就,不必让他知晓母後的病情。”洛清幽幽叹气,眼里泛起一丝怒意:“母後不是受了风寒,是中毒。”
“中毒?”
难道御医院的御医没有察觉到吗?还是他们又和上次一样,选择知情不语,被人收买?
若是如此,那些御医们可都脱不了干系。
洛浔看洛清紧握着衣袖,用力拽在手中:“为何御医们没有察觉到,太後是中毒的症状?”
“这毒不深不易被察觉,不会危及性命,只会让她难以痊愈。”
洛浔想起刚才的那碗药,里头有不该加入的两味药材:“师父,我闻了那药,确实有些古怪。”
她将里头自己所闻到的药材,都一一说给了洛清听。
洛清皱眉,脸色铁青:“就是因为这样,母後多日服用,才会导致体内毒素聚集,不能痊愈反而还中了毒。”
御医这样做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他们才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给太後下毒,要麽就是御医院内有人在暗中搞鬼,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要真是如此,那师父方才的药方,只怕也会造成危机。
洛浔心下一惊,急忙对驾驭马车的洛月喊道:“小月,先停一下。”
洛月勒紧马缰,马车随之停在街巷处。
“师父先和小月回竹苑,我要再进宫一趟。”
洛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我回去配了解药,让小月带给你们。”
洛浔颔首,打开马车的门:“师父放心,我定会揪出下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