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言明显地意外,眨眨眼确认自己不是眼花了,“沈先生?你怎麽在这里?”
沈念和的手正抵着门,语气听不出好坏地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他的大衣领口因为姿势被扯开,露出更多的胸膛,即使隔着衬衫布料,路嘉言也不难看出那薄薄的布料下的好身材,毕竟。。。
沈念和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性很强,语气不容拒绝。
路嘉言晃了晃神,才说:“请进。”
路嘉言翻开鞋柜发现自己刚搬进来还没有准备多馀的拖鞋,便起身对沈念和说:“就穿鞋进来吧,我刚搬进来,还没有准备客人的拖鞋。”
沈念和这才注意到路嘉言是光着脚的,眉头不觉间微微皱起。
“随便坐!”路嘉言指着沙发的方向说完就自己跑进卧室把拖鞋穿上了。
路嘉言的冰箱里只有矿泉水,拿出一瓶递给他:“只有这个了,可以吗?”他想着如果沈念和说不行,他就叫外卖,结果沈念和说他什麽都不喝。
路嘉言不知道沈念和来做什麽,他不接自己的电话,那天也气冲冲地离开,此时又出现再他家门口,这些都使路嘉言感到混乱和不安。路嘉言出于礼貌便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
“没。”
“。。。”路嘉言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一句:“没吃的话。。。在这吃?”
他以为沈念和会说不来,结果沈念和说——好。
不知道为什麽,路嘉言感觉到难言的危险气息,感觉自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口粮,心里不太舒服,对沈念和升起一丝防备。
路嘉言心里嘀咕:好什麽好,你知道我要做什麽菜你就好,你可真不够见外的。。。。谁爱喝粥喝蔬菜汤啊?!
两年前路嘉言也给沈念和做过各种家常菜,但是没做过粥,路嘉言记得沈念和是不挑食的。他做什麽,就吃什麽,还吃得很干净。
不速之客降临让气氛变得古怪,因此路嘉言不甘心放弃挣扎,又开口说:“但是只能喝粥和蔬菜汤,你确定在这吃吗?”
路嘉言眨巴着大眼睛等待沈念和被劝退,虽然没什麽自信,但内心仍旧存有一丝侥幸。
事与愿违,他听见了又一声淡淡地“好”,笑容一瞬间凝固在脸上。
沈念和见过形形色色的精于算计的人,围着他转的人无一不是为了利益生存,他习惯防备与权衡,揣测与利用。路嘉言这样,情绪丰富想藏又藏不住的人对他而言是新鲜的丶有趣的丶轻松的。
两年前那几天的短暂相处,让沈念和每一天都感到愉快。他的生活像一汪平静的湖泊,终年不见波澜,路嘉言的闯入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不小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无声无息地荡进了沈念和内心极深处。
见路嘉言还愣着,沈念和催促道:“很饿了。”
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路嘉言愤懑地想。
虽然日用品并不齐全,但好在餐具锅具都是齐全的,路嘉言还网购了盐和鸡精,因此调味品也够用了,起码可以应付完这一顿,明天再去采购。
路嘉言吊着一半胳膊确实不太方便,沈念和站起来脱掉外套,走过去准备帮他洗菜。
他站在路嘉言边上开始挽衬衫袖子,卷到小臂,摘下自己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递给路嘉言。
路嘉言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把比这房子还贵的表放到了沈念和的大衣口袋里。
洗完米和菜,就基本没沈念和的事了,他退回客厅的沙发上。路嘉言家是开放式的厨房,他煮菜的时候沈念和就坐在沙发上,偶尔低头看手机,偶尔短暂地注视着他忙碌的身影,路嘉言隐隐有所察觉。
饭菜做好後路嘉言转身寻求沈念和的帮助,两人份的汤食无法靠他的独臂搬到餐桌上。沈念和会意,起身去端菜。
路嘉言还记得沈念和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似乎不喜欢说话,所以席间二人的交流仅限于食物本身,路嘉言问,味道还可以吗?沈念和说嗯。路嘉言问还要吗,沈念和说要。
沈念和吃得很多,表情也十分满足,路嘉言觉得自己内心微微波动,欢喜和满足感都在膨胀。
吃完饭後沈念和主动去收拾碗筷,并将餐具都放进了洗碗机,动作自然娴熟,不免让路嘉言又想起了两年前在沈念和家的时光,好像这两年的分别并不存在。
沈念和家里只有保洁定期上门,别墅外的植被也有专人定期打理,那几天里,路嘉言指见过这麽两个人,他也没问过沈念和平时怎麽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
时隔两年又吃到路嘉言做的饭,沈念和的内心缺失的那一小块重新被填满,久违的餍足似乎可以融化坚冰,连带着他的眉目都舒展柔和了许多。
“走吧。”沈念和不容拒绝的声音再次响起。
路嘉言“啊?”了一声,疑惑地问:“去哪?”
“我家。”
“哪儿???”
沈念和像发号施令的长官,又沉声说了一遍:“我家。”
“为什麽?”路嘉言确定自己听得没错。
沈念和的声音不疾不徐,志在必得地陈述路嘉言必须去他家的理由:“你确定你可以应付接下来的时期?你的症状很明显,即将进入信息素紊乱的重度时期,和两年前一摸一样。”
路嘉言垂下眼,他的确一直在忍,从做饭的时候开始,腺体已经开始发热。第三支抑制剂的注射时间快到了,他本打算吃完饭再注射,但这会儿,沈念和为了安抚他释放的信息素让他身上的燥意更盛了。
处在信息素紊乱期的omega本就对alpha的安抚有着本能的渴望,而面对着之前标记过自己的alpha,更是失去抵抗力,路嘉言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忍耐得有些痛苦。
沈念和似乎是故意的,屋里的alpha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路嘉言的意志在失守的边缘,他感觉身体燥热,腺体周围的皮肤泛起强烈的痒意,他渴望眼前这个alpha的亲密。。。光是亲密还不够,他渴望的是——被标记,被沈念和标记。
身体反应让他不自觉地回忆起两年前和沈念和朝夕相处的床间蜜意,然而这并不能缓解路嘉言的渴望,反而像是催化剂,他感觉脸颊开始发烫,手脚都有些瘫软,仿佛力气被慢慢抽走…
须臾间路嘉言便感到腿下一软,整个人向後瘫倒,好在及时被沈念和捞起。路嘉言意识还算清晰,柔声地恳求沈念和道:“麻烦你去帮我拿抑制剂,在卧室床边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