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操蛋的社会……”白卓咬牙切齿的说道。
“现在区内治安好了很多,你有空了,多带他走走,多去接触人,会好的。”
“嗯,这一单干完,我就有空了,一定得多锻炼他。”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从前白卓向往古惑仔里豪情肆意的江湖,想要体会,但他父母就像一条锁链紧紧栓着他,他不理解他们怎麽有那麽多担忧。现在他当了父亲,才明白父母的心态。
两人同行往村内走,刚进村口,就发现里面围了一群人。
“又去嫖,赵明远你之前怎麽跟我保证的,脏死了,给我滚,滚出我的家。”村口陈大家的闺女陈红燕正歇斯底里的冲对面高壮的男人怒骂。
毫无征兆的她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向男人砸去。男人狼狈地躲避开,“砰!”一声巨响,水杯砸到墙上瞬间粉碎,陶瓷碎片四处飞溅。
男人吓得眉毛直跳,但紧接着碗丶筷丶凳子等都向他飞来。
家里两个小孩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哇哇大哭起来。一向溺爱孩子的张红心冷漠地将两个外孙关进房间,便加入了战局。
“别以为燕燕的爸爸没了,你就可以欺负她。你这个白眼狼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现在还敢偷腥,给我滚,滚回你那个破烂的家。”张红心拉着女婿的手臂衣服就往外扯。
她是做惯农活的力气不小,男人竭力抵抗还是被狼狈推到门边,陈旧的衣服被撕开一道道的口子。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更是让他的脸涨得通红,牙根紧咬,手已经握成拳头。
“这麽多年他一直吃住在妻家,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偷腥,太没良心了。”
陈大几十年前就在村内开小卖铺,家底子在舍水村来说是不错的。他家又只有陈红燕这一个孩子,可不使劲宠,早些年就在镇上给她买了房和车。
赵明远是她自己找得对象,高大帅气,即使没什麽本事,家里也是一塌糊涂,她还是一意孤行的嫁了。
结婚後两人吃住在娘家,赵明远虽然有些懒,但关爱妻儿,但也没有看出什麽大问题。但後来老丈人走了,社会乱了,他本性就露出来了。
“唉!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尤其是现在这狗蛋社会,过了今天没有明天,男人可不使劲做。要怪就怪张红心不能生,要是陈红燕多几个兄弟撑腰,他也不敢这麽欺负人。”一个妇人阴阳怪气道。
“也怪燕子这姑娘早年不听话,找了个凤凰男,我早看出来这赵明远不是个好东西,贼眉鼠眼,也就个子高大点,能骗到这些年轻姑娘。可惜家里两个孩子。”
“也是那些女人不安分sao,要我说那些s货都该被枪毙。”说这话的妇人咬牙切齿,眼睛红得都要吃人。一看就是在这上面吃过亏。
“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女孩子谁会愿意干这行,长街里有不少可怜的女孩,如果不是现在的世道,我们村的这些人一辈子都别想接触到。”有年轻的,热血还未被磨灭的女孩子,愤愤说道。
但她的声音太微弱了,一下被淹没在愤懑的人群中。
站在这里说风凉话的人,不懂别人的难处吗?不不,他们是知道的。
只是生活的苦痛,扭曲了她们的灵魂,他们想要个渠道宣泄,至于这些承担他们负面情绪的人,无不无辜丶可不可怜,就不是她们考虑的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舍水村的生活环境相比于外面来说好太多,但人们离吃饱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几年过去村里几乎看不到什麽老人。
在生存面前,在道德与法治逐渐消散的今日,人性的恶意不能让人直视。
村里公认的老实人在灾间抛妻弃子另找新欢;为了减轻负担几个子女可以把家里的老人活活逼死;为了争一块地亲兄弟可以打得头破血流;为了一袋粮食子女都能成为货物卖掉。
相比之下“嫖”已经是罪行最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