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差点将自己的手机递出去,齐淮知指了指他背着的袋子。
帆布袋里有齐淮知可能会用到的随身物品,包括手机。
?
走红毯要手机干嘛。
林简不明所以,打开袋子,把手机交过去。
齐淮知的手抓住机身,修长有力的指骨向前滑动,攀附到林简的手腕上,两根手指圈住了整个骨头。
车内空调有些低,齐淮知的指腹温度也冰冰凉凉的。
缠上来的时候,触感像一条冰冷阴湿的蛇。
林简的眼睛被迫擡了起来,和齐淮知对视。
那一双深情极了的眼睛又冷又湿,黝黑黝黑的瞳孔像鬼魅似的。吓得林简喉咙浮上尖叫。
齐淮知歪头,眉头一皱。
林简又硬生生止住,眼睁睁地瞧着齐淮知擡起手指,在手表盘上点了点。
然後像圈地似的,修剪过的指甲在林简薄薄的手腕上刮了一圈细细的纹。
林简的皮嫩,顷刻就红了起来,红艳的线刻在暖白的皮上。
奇奇怪怪的,像刻意落下的烙印,霸道极了。
齐淮知掀起眼皮,定定地看了他几眼,转身下车了。
门在林简面前慢慢关上,将被衆人簇拥围在中心的男人一同隔绝。
车重新啓动,向前驶离的最後一秒,齐淮知精准的回头,抓住还愣着,眼睛都不会眨了的林简。
慢慢地笑了一下。
林简打了个抖,滑倒在椅背上,手里抓着工作牌,带子很长地垂下去,工作牌跟着车移动的速度晃荡。
比他的心慢多了。
隔了好一会,才吸着气,另一只手慢慢擡起来,摸上刚刚被齐淮知摸过的地方。
手腕上的冰凉触感已经消失了。
林简自己的指腹热热的,像浑身的血液被吓得倒流,全部聚在了一起。
只要一想到刚刚齐淮知的眼神,林简浑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车内凉飕飕的空气直直地往衣服里钻,就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四周紧紧地盯着他。
扒了他的衣服。
知道他所有的秘密。
一瞬间,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脑海里生出一些再难以压制的念头。
齐淮知不会真的知道些什麽吧?
林简一想到这个可能,浑身忍不住发抖。
下一秒又硬生生被自己否决。
不可能啊。
齐淮知知道是他,怎麽可能还愿意陪他演戏。
就算要耍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的照片发出来。
那张西装照,对齐淮知百害无一利。
他坐直了,脑袋里天人交战,两个小人,在疯狂地大叫,拿着刀互相捅。
靠。
头好痛。
林简哀嚎,抱住脑袋,抓着头发。
“林助理到了。”司机从前头回过头,被他神经质的反应吓了一跳。
“昨晚没睡好,偏头痛了。”林简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假笑,戴上工作牌,到休息室等去了。
走完红毯後,艺人们会到休息室换上另一套礼服,进入内场的颁奖直播。
本来打算趁着没开始的功夫,在休息区和内场多转转。
这种业内齐聚一堂的电影节,简直就是大型吃瓜盛会。
只不过林简现在已经没了凑热闹的心思,思虑重重地拎着袋子,进了挂着“齐淮知”铭牌的休息室。
把西装挂到衣架上,往沙发上一瘫,脑袋厥过去,闭上眼睛。
休息室沙发正对面有一个小电视,同步直播着红毯的进程。
主持人是个大嘴,风格有些吵闹,吱哇地炸着耳朵。
林简脸一歪,捂住耳朵,当这些都不存在。
他脑子实在乱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