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节省的猫,一定会选择这个交通方式。
全程预计一个半小时。
齐淮知退出去,给林简发消息。
【去三院保安室拿包裹。】
【用我买的东西,和我打一个视频。】
他沉默地看着,直到手机跳出林简的回复,才动了动手指头,像一尊恐怖的,冷冰冰的机甲复活,浑身煞气,拿起一个车钥匙。
这一辆车他从来没有在林简面前开过,高底盘的越野车。
本来想等过一段时间,天气凉下来,就开这一辆车带他去兜风。
现在倒是提前派上用场了。
齐淮知抿直了唇,弧度显露出刻薄又冷漠的色彩,一言不发地走到地下车库,钥匙滴答一下,开了车门,一脚油门下去。
越野车像一道黑色的风影,朝着预定好的目的地狂飙。
半个小时,他比林简早到三院,挑了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停下车。
整个人困在主驾驶座位里,眼睛死死地盯着三院通向保安亭的那一道路。
时间在他焦躁又压抑的神经中变得太慢太慢了。
沉寂的车内响起了声轻啧,齐淮知皱眉,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包烟,捏了一根塞到嘴里。
咔嗒一声,打火机的火舌烧上烟尾。
辛辣的烟味混在在白雾之中,模糊了齐淮知的面庞,看上去更加可怖了。
烟一节一节燃尽,齐淮知的耐心也是。
他夹着,不吸,星点的火星子快要燎到他的手指。周遭有些寂寥清冷的医院大门终于出现了一个他万分熟悉,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背影。
昨天夜里还躲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卖乖的猫。
此时拖着行李,探头探脑地躲在医院门口的大树後,警惕地观察四周。
齐淮知终于擡起手,深深地吸了最後一口烟,从口中吐出一团浓密的白雾。
他凝着,看见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视线在他的方向稍微停顿了会。
似乎在辨认车牌,两三秒不到,就飞快地略过,看向别的地方。
确认四周安全後,探头的猫就迈开腿,像一缕烟似的,飞快地跑进了医院的大门,钻到了保安亭里。
那一张白白的面皮有点红,大概是在害怕,从保安手里接过袋子的时候,手都在抖。
走了没两步,似乎很好奇,停下来,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人,然後悄悄地打开袋子的一条缝,钻了个眼神进去。
齐淮知顶腮,满意地看着那双大眼睛惊慌地瞪到极致,嘴巴张开小小的口,倒吸凉气,连连倒退好几步。
袋子里的东西显然将林简吓坏了,他死死地捏住袋子,头也不敢擡地离开了医院。
那一道瘦削的背影跑到了不远处的站台,拖着到他腰处的行李箱,焦急地等着。
没过多久,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等了半分钟,离开的时候,站台上已经没了猫的身影。
齐淮知扫了眼公交车牌号,便了如指掌。
他将烟掐了,扔进小盒子里,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出发前,在租房网站上找到的,臭水巷987号房东的电话。
一室一卫,一千五百块钱,半个月前还只要八百块。
“喂,谁啊?”接电话的是一个含糊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齐淮知的目光一直跟着那辆车,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打火机,“臭水巷的房子,一个月五万,租不租?”
电话里房东的声音欣喜若狂,“五万!真的给我五万?”
“想要,一个小时後带上钥匙,到臭水巷门口。”齐淮知报上了自己的车牌号,不跟他废话。
直接挂了电话。
公交车已经消失在尽头的左转弯处,齐淮知静静地等着,算好时间,驱车跟上去。
除开停靠站点的时间,两个人几乎是前後脚到的臭水巷。
齐淮知找好停车位,刚刚熄了火,一个秃了顶的男人就敲响了他这一侧的玻璃。
降下车窗,房东就迫不及待地将钥匙和合同送过去,“钥匙就在这,钱呢?”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瞟着方向盘上的车标,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