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脚步一顿,返回来,声音都在抖,“你……刚刚说什麽?”
这些林简都没有听见。
他几乎是吸着一口气的,跑到外面,疯狂地摁着电梯。
电梯停在了十楼,久久下不来。
林简神色焦急,干脆直接转头,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从五楼的宴会厅,一口气地爬了十层楼。
他实在是太急了,一步跨了好几个台阶,脚一滑,啪嗒一下,膝盖跪在台阶上。
清脆的空响,回荡在幽寂的楼梯间。
令人牙酸的疼。
他却没反应似的,撑起身,继续爬楼梯,推开防火门,直直地穿过安静的走廊。
在最尾部,找到了那一间套间的房号。
这间套房的位置很偏,旁边就是墙壁。
墙壁上有一扇窗户,可外面不是通火通明的大厦,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一盏灯都没有,只有幽幽呼啸的风,让在黑暗中紧闭的大门更加可怖。
林简最怕这个了。
他从前觉得自己是不怕黑的,但和齐淮知在一起後,好像变得娇气了很多。
现在想来,其实只是从前被迫坚强,没有悲春伤秋的馀地,一直强撑着这麽多年,才等到了一个足够宽厚的肩膀。
能够容许他有些不那麽顽强,有些脆弱的习惯。
林简又望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夜空。
後半夜的月亮不知道怎麽回事不见,灰蒙蒙的罩着。
似乎是一面地狱的大门,好似推开了,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却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刷了房卡,将门推开。
套间里没有开灯。
林简想打开,身後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等等。”
那道声音很厚,有些耳熟。
不是现实生活中认识的那种耳熟,而是在电视上听过的声音。
林简下意识地回头。
走廊里走出一个人,闲庭信步,慢慢踱步而出。
穿的很简单,一套黑色的防风外套,个头很高,脸型硬朗,眼睛透露着狠意,长着和齐淮知一样薄的唇,一样的轮廓。
齐建海?
他怎麽会在这里。
林简惊疑不定地连连後退,他直觉不对,想退到房间里,关上门。
哪知齐建海竟然去拦他,不准他进去,“你把房卡给我。”
林简躲过,警惕地将房卡背到身後,眼睛圆鼓鼓地瞪着,仿佛看见抢他心爱玩具的坏人一般。
“你怎麽在这里?”他说着,一点尊敬的语气都没有。
齐建海可笑地反问:“我?我是齐淮知的爹,我不在这,该在哪?”
他越这样说,林简就越警惕。
整个人紧紧地贴在门上,一点缝隙都不留。
齐建海都笑了,松弛的面部肌肉跟着一起抖动。
门外昏暗的光线落在上面,有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