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燎意距离他两步开外,站得笔直。
那根从不离手的黑檀木拐杖已经不见了。
男人修长的腿包裹在熨帖的西裤里,站姿稳健。
傅燎意的腿,显然已经好了!
“你,你的腿…”
喻舟舟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抖不成调。
“如你所见,已经好了。”
傅燎意漫不经心地活动了下膝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冷,他盯着喻舟舟一步步後退的可怜模样,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刚才不是还拽着我不让走?怎麽,现在又想要逃跑了?”
喻舟舟艰难地吸了一口气,他已经逃无可逃了,後背重重抵在坚硬的墙壁上,
“你的腿…你的腿是不是…早就好了?”
傅燎意微微偏头,作势思考的模样十分优雅。
“是早就有恢复的迹象了,我想想,确切来说,在我第一次干你时,就已经开始有知觉了。”
“所以,去日本时,你的腿就已经,就已经…”
喻舟舟猛然想起傅燎意去救灰球时,是没有拄拐的。
他感觉到一阵恶寒在心底翻涌。
在轻井泽,傅燎意明明已经好了,在他面前,却一直在拄拐,完美地隐瞒住了他,可是傅燎意隐瞒的…又何止…何止是这一件事?
喻舟舟抓起床头的小船音乐盒,高高举起,他的眼眶通红通红,梦里的可怕场景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这个音乐盒,为什麽是小船的形状?”
喻舟舟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嗓音支离而破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
“是。”
傅燎意的回答干脆利落,像一柄重锤将喻舟舟彻底击碎。
他望向喻舟舟,眼眸深不见底。
“郁家独子,郁周,被重生的小傻子夺舍了。”
莫大的打击让喻舟舟整个身体都在抖,他目光空洞地指向房间里的电视,晦涩说道,“还有前世的那些录像,是你拍摄的。”
“是我让阳叔在清洗项圈时,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也是你在傅垚的订婚宴上公开的?”
“是我让人换了婚宴的视频。”
“是你…是你找人…撞死我的…”
喻舟舟突然笑出了声,可那笑声却比哭还要难听,他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像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将身体蜷成小小一团。
“那天,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雪好大,我好冷,可我打不通,我只能不停地打,不停地打,我以为你会来接我,你跟我说过,只要我给你打电话,你一定会来的…”
滚烫的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源源不断地落下。
“可是你,却让人撞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