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
圣诞将至,里昂的街道处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喻舟舟握着方向盘,目光扫过街边亮着灯的橱窗,里面装饰着挂满彩球的圣诞树,偶尔有裹着厚围巾的孩子跑过,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欢快的脚印。
他透过後视镜看了眼车後座,那里堆满了包装精美的礼物盒。
都是傅燎意送的。
喻舟舟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收紧。
他说过他不需要,可傅燎意却很固执地将这些礼物一件件塞进他车里,语气平静。
“这是你每天来陪灰球的报酬。”
傅燎意没有说错,在喻舟舟的陪伴下,灰球的症状有所缓解,现在也会乖乖吃喻舟舟手心里的食物了。
喻舟舟说不过他,又怕争执起来傅燎意会像上次那样,直接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只好匆匆抱着这些烫手的礼物离开。
回到公寓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喻舟舟推开门,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阳台传来细微的"咔嚓"声,那是剪刀修剪植物的声响。
而餐桌上,他出门前为郁云兰准备好的晚餐原封未动,已经凉透了。
“妈妈,今天为什麽没有吃饭?”
喻舟舟放下东西,走向阳台,轻声问郁云兰。
郁云兰的病情时好时坏,她有时会认不出喻舟舟,有时又会恢复一贯的强势。
比如今天,郁云兰背对着他,正专注地修剪一株兰花的枯叶。
听到声音後,她才缓缓回头,眼神从茫然逐渐变得锐利。
“这麽晚才回来?”
郁云兰狐疑地瞟了眼喻舟舟,冷冷地问他,“你去哪儿了?”
没等喻舟舟回答,她突然凑近,像只警觉的动物在他颈间嗅了嗅,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下来。
“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她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是不是又去见朱尔斯了?”
朱尔斯,是郁周曾经的恋人。
被郁云兰硬生生拆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郁周抑郁症复发,常年吃药,最终诱发了心肌症,早早过世。
“这是我自己的事。”
喻舟舟抽回手,语气不自觉地冷下来,“妈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郁云兰的表情突然扭曲起来。
她神经质地笑起来,手指痉挛般抓着剪刀:“我知道了。。。不是朱尔斯,是傅燎意对不对?”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哈哈,我的儿子要跟男人跑了。。。哈哈,周周乖,妈妈给你打一针。。。”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这是发病的前兆。
喻舟舟下意识後退,却见她已经神志不清地举起剪刀,对准喻舟舟。
“打完针,你会好好睡一觉,醒来後,你就会重新变成乖乖听话的好孩子了。”
“妈妈,你听我说,你先冷静,把剪刀放下。”
喻舟舟心中大骇,声音发颤,他的後背紧紧贴着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他根本抵挡不住郁云兰挥舞着剪刀不断逼近。
“周周,到妈妈身边来!”
郁云兰已经彻底丧失理智,她的瞳孔扭曲,手中的剪刀随着她越发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晃动。
她轻声呢喃,语调温柔得诡异。
“你说过,会永远陪着妈妈的…”
话音未落,剪刀猛地刺来!
喻舟舟侧身闪躲,刀尖擦着脸颊划过,带起一阵冰冷的刺痛。他踉跄着摔倒在地,手掌蹭过粗糙的地板,只剩下火辣辣的疼。
“你不能跟男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