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来联络喻舟舟的人是郁云兰的密友,肖太。
喻舟舟之前住在家里时,曾跟着郁云兰接待过这位贵妇人,所以还算熟稔,肖太将喻舟舟约在云顶高档会所见面,这里私密性很好,外面都有保镖把守,可踏进包厢门的一刹,喻舟舟的身子还是僵了僵。
秦正丰正站在肖太後面,一言不发地觑眼看他。
跟阴魂不散的鬼一样。
“小周,来了啊,随便坐。”
肖太满脸疲惫,顺着喻舟舟的目光看了眼秦正丰,随後摆了摆手,“小丰,你先下去吧,我和小周还有点儿事情要谈。”
“我应该用不着回避,郁周少爷是郁夫人的亲生儿子。”
秦正丰望了眼喻舟舟,“郁夫人跟我的关系您也是知道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比谁都更希望能快点儿解决。”
肖太不说话了,勉强笑了下,整理好思绪,才恢复一贯的优雅,对喻舟舟道,“小周,你妈妈涉嫌非法集资,金额庞大,如果不想办法化解债务,很有可能会去坐牢的。”
“非法集资?”
喻舟舟愣住,“这怎麽可能?肖阿姨,这当中是不是有什麽误会?妈妈是不缺钱的。”
郁云兰的父亲曾是宁市地産龙头企业的总裁,得益于宁市的新区开发,一跃成为宁市首富,但郁云兰母亲早年过世,父亲忙于工作,同她算不上亲厚,郁云兰成年後长居法国一心学习艺术不肯继承家业,又不顾反对嫁给了一个家世平平的留学生,最终父女关系破裂,郁周的这位外祖父为此同女儿怄气了大半辈子,也不曾见过郁周,但临过世之际,还是将手头的産业全部转给了自己的女儿。
郁云兰继承了富足的家産,又因为她虽没有接手家业,但郁氏人脉总归还在,郁云兰在宁市的上流社会过得风生水起,要做点什麽生意完全可以随时开始,这也是为什麽傅家一直极力拉拢郁家的重要原因。
所以,就连无数豪门都竞相攀附,喻舟舟实在想不通为什麽郁云兰会铤而走险大肆敛财。
肖太长叹一声道,“唉,我起初也是不相信的,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她一直最是得体清高,可问题就是出现在这里。”
肖太从鳄鱼皮包里抽出一叠文件交给喻舟舟,“她正是利用了我们对她的信任,以帮我们这些太太理财为名,承诺年化20%的高额收益,将钱存入她名下的信托基金,可是…这个基金会已于上个月注销了…”
保养得宜的手指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这半年来,云兰就诈取了高达近1亿的高额钱款,就连我手头上的两千万都被套进去了…我是不在乎这一点点钱的,毕竟我跟云兰都做了这麽多年的朋友了,可是现在其他人都联合起来讨钱,还扬言收不到钱就要合夥去告云兰,让她牢底坐穿,事情真的已经很严重了,现在能帮云兰的就只有你了!”
文件的最後一页贴着郁云兰在银行取钱时的监控截图。
看来,已经有人掌握了相关的证据,此事并非空xue来风。
“妈妈她现在人在哪里?”
喻舟舟深吸一口气,攥住沙发扶手。
1亿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事到如今,尽快找到郁云兰,问清楚款项去向,尽力把钱追回来才对。
“我也不知道。”
肖太神色凝重,“我托人调查过她最近的出境记录,她并没有出国,应该是还留在国内的,可是我却怎麽也联系不上她,我怀疑云兰是被债主给控制住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我这段时间也没有联系到她。”
喻舟舟从北市回来後就给郁云兰打过电话了,可郁云兰并没有接听,他于是回了趟家,发现里面早就人去楼空,郁云兰把自己的东西都给带走了,就连她和郁周的相册都消失不见,喻舟舟原本以为郁云兰是因为自己的事心情不好去国外散心了,可这麽看来,其实另有隐情。
他虽然不认同郁云兰对郁周的管制式教育,但无论如何,郁云兰都是郁周的亲生母亲,如果遇到危险,喻舟舟还是有义务去解救的。
“小周,你先不要报警,债主那边肖阿姨会帮你尽量周旋,就算他们控制住云兰也是为了得到钱,应该不会伤害她的,但那笔钱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她就你这麽一个儿子,你可不能不管她。”
肖太循循善诱,“她名下房産那麽多,不行就变卖掉,总也能凑够的。”
“我知道了。”
喻舟舟心情沉重。
他第一时间给郁云兰合作过的音乐人和公司发送消息,询问有没有郁云兰的下落,视线掠过联系人栏的置顶,双眸微微黯然。
北市一别後,傅燎意就没再联系过自己了,如今遇到困难,他也没办法再像从前那样依赖傅燎意了。
离开会所时,喻舟舟陆续收到了几个人的回复,答案都如出一辙,郁云兰已经同他们断联很久了,他捏紧手机,脚步踌躇,直至被紧跟而来的秦正丰追上。
“怎麽来的啊,看你好像没开车,我送你呗?”
秦正丰开的车,是郁云兰最喜欢的座驾,那辆银灰色的宾利慕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