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檐
洛鸿康第二天就收到沈檐一结果。
“两天後我就离开易洲。”
“沈先生真是个明事理又爽快的人,你是打算出国还是——”
“不出国。”沈檐一也有顾虑,一是怕到时候洛鸿康使手段让他无法回国,二是自己父母年龄也越来越大了。
“无论你去哪,住处职位我都会帮你安排好,你的踪迹我也会抹除,只要你不主动联系洛寻,他就找不到你。”
“我会遵守承诺,也希望洛总不会让我为难。”沈檐一说,“住处什麽的就不劳烦您了,但我需要一张新的电话卡。”
“没问题,合作愉快。”
沈檐一无力地顺着墙蹲下,他不知道该以什麽样的心情面对洛寻。这麽好的一个人,自己却要伤害他。
隔天上午,洛寻边打领带边问:“今天晚上你想吃什麽?”
“都行。”沈檐一伸手去帮他。
洛寻低头去亲他,沈檐一仰头去迎合。洛寻转身往外走时,他眼里生出不舍,颤着声音问:“洛寻,你生日想要什麽礼物?”
洛寻眉开眼笑:“我们结婚吧。”
沈檐一一愣,似乎对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洛寻看出的犹豫,急忙补充道:“我就随口一说,我可以等,等你想好了也不迟。”
“嗯。”他垂眸不敢看洛寻。
洛寻哪知道,这一等便是三年。
等人一走,他就开始收拾几件常穿的衣服,拿出准备好的新手机和卡。他把辞职报告发到许路青的邮箱里,和家里人说自己接手了一个保密工作,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接不了电话,见不了面。
临走前又给洛寻留了张纸:
洛寻,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发觉自己并没有那麽喜欢你,我对你来说不是一个好选择,我们就到这,分开吧。
—沈檐一留
他静静坐在那,看着纸上的每一个字,摘下那枚洛寻亲自给他戴上的戒指,轻轻放到纸的一角。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里。
坐在LY办公室心里正盘算着晚上吃什麽的洛寻,突然被许路青推门弄出来的大动静吓了一跳。
“干什麽?”
“檐一离职了。”
“你少框我。”
许路青白了他一眼,给他看邮箱:“自己看,今天。”
洛寻蹭地弹起来,椅子被带出去几步远。回想这两天沈檐一情绪似乎不对,就赶紧给他打电话,不出意外,关机。
话也顾不上说了就开车回去,心脏突突跳。家里没少什麽东西,唯独想见的人不在。
洛寻一时像失了方向,不知该干什麽。看到沈檐一留的信纸和戒指慌了神,手机也好好放在一边。第一反应是他没拿手机外出不方便怎麽办。
他让人立刻去查沈檐一的出行,随即自己把沈檐一身边好友都询问了一遍,就连简星竹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姚钰也只说他接到一个保密工作。
从白天坐到黑夜,无数次想沈檐一推门笑着进来说:“回来晚了。”
洛寻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于是驱车前往找到洛鸿康。
洛鸿康料到他会来,波澜不惊地问:“有事?”
“是不是你让沈檐一走的。”他背对着光,整张脸笼罩在阴影里。
“说话是要讲究证据。”
“你以为你把沈檐一挤走了我就会如你所愿?我告诉你,除了沈檐一我谁都不认!”洛寻压在心底一天的烦躁爆发出来。
洛鸿康沈默不语,似是没当真。
接下来几天,洛寻几乎没怎麽合眼,可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沈檐一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洛寻被失去沈檐一的恐惧占据全身,每天靠酒精麻痹自己。
小陈并未查到沈檐一离开易洲的航班,洛寻就抱着他还在易洲的侥幸心理。
穆亦寒找到洛寻人时,他就把自己关在不见天光的客厅,一进屋就是冲鼻子的酒味。他手边都是空了的酒瓶。
“行了,行了,你看看这什麽样子,我要是沈檐一我也看不上你。”穆亦寒拉开窗帘,用脚嫌弃地踢了踢他的腿。
“他不要我了。”
“我要是你,我就现在收拾干净努力工作,让他刮目相看。”穆亦寒说,“他为什麽走,肯定是你没能力护住他。”
洛寻缓缓擡起头:“你说的对,是我没能力护住他。”
此後,洛寻不再逃避痛苦,对待工作比以前更奋进,他只希望某天沈檐一回来,他能为他遮风挡雨。
沈檐一走後一个月,洛寻再次迎来他的易感期。两支抑制剂打下全然没作用,他蜷在床上,周边放的是沈檐一未带走的衣服,即便如此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身体里如同火在烧,他泡进放满水的浴缸试图压下这股燥热。
沈檐一离开易洲并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就买了最早的一班航班。他从易洲到扶山,扶山到南息,最後来到一千六百公里的邬城。
这边和匀城很像,他待了两天除了饮食不合其他都挺好,他玩了几天才开始找房子。他东西很少,房子打扫干净就住进去了。
邬城没有认识的人,他的生活一直很安静,不出门的时候甚至连话都说不了几句。这几天雨连绵不断,风夹杂着雨拍在窗户玻璃上,沈檐一喃喃自语:“果然还是不喜欢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