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写字楼,沈檐一擡头,发现路边有三四辆出租车零散停着,估计司机正休息。他走近其中一辆敲响车窗,玻璃缓缓降下一点,声音温润地问:“师傅,xx小区能去吗?”
司机师傅抹了把脸,这样似乎就能驱散困意,因为戴着口罩的原因声音很闷:“能,最近有点热感冒,你不介意吧。”
沈檐一拉开後车门进去:“没事。”
高度集中精神导致沈檐一有些犯困,因为司机不是熟人,他尽力保持精神。但车开到一半他就发现不对劲,这条路根本不是回家的。
“师傅,这路不对吧。”
司机不语,把油门踩得更低了,车门被锁死,沈檐一挣扎:“停车!”
很快他发现自己身体的力气被抽干一样,浑身无力,意识也开始不清醒。
中套了。
平时那个路段不让久停车,所以很少有会出租车会停那里休息等人,哪有这麽巧,在他没开车的情况下一下出现四辆,仿佛像专门等他一样。
司机眼看他有意识,不知从哪掏出一瓶喷雾,对着後座就是两下,直到沈檐一没闭上眼睛,没有动静。
一阵冷风从残破的铁壁吹进,风灌进沈檐一的衣服里,他打了个哆嗦。手机不在身上,眼睛被黑布蒙住,手腕被反捆,意识是恢复了,但身体还是使不上劲,摸索着坐起身,他试图挣扎腕上的绳子,无济于事,这绳子多出一截延伸远处,想必另一头系在别处。
沈檐一眼睛开始慢慢适应这种黑暗,内心尽力降低对未知的恐惧感。他有预感身边不远处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有人吗?”他试着叫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自己的回声,看来所在之处非常大而且空旷,周围有很重的尘土味。这麽短的时间内应该没出易洲,而易洲有类似这种建筑的在偏外围西南方向,忽然,一声响雷劈下,打断沈檐一的思路。
随後,狂风大作,铁皮哗啦作响,大雨倾盆而下。沈檐一心中更加确定他在一座废弃工厂当中,试着起身活动,因为有绳子约束,他的活动范围有限,突然脚边传来物体,试着用皮鞋蹬了两下,纹丝不动。
沈檐一蹲下,用手去摸,冰凉铁制圆柱形,中间是空的,他第一反应就是钢管,是个钢厂。
像这麽大的钢厂光投资金就不少,不可能会轻易废弃,近两年也没有钢厂废弃事件,不过四年前倒是有个钢厂老板出车祸去世,他儿子接手之後经营不善倒闭了,因为是大厂,在易洲也是有算点小名气,当时还报道了。
“别白费力气了。”正前方传来一道不自然的男声,带着沙沙的电流,似乎是变声器。
“你想要什麽?”
“拿钱办事,只能怪你太招摇。”
“咔嚓”打火机的声音,没一会儿沈檐一的鼻尖飘过淡淡烟味,他下意识後退一步。
“是谁?齐秦吗?”他试探着问。
沈檐一在易洲没有能要人性命的仇家,除了齐秦他想不出第二个。不过齐秦早应该出国了。
沈檐一又重新坐回地上,半个小时後对方依然没动静,就像是给他找个好时间再上路一样。
与此同时,洛寻给沈檐一打了二三十个电话全都无人接听他给许路青和沈初行以及他关系稍好的同事都打了电话,没有人见过沈檐一。他站在沈檐一空无一人的家里,牙齿咬得作响,额头青筋暴起,蓦地想起什麽,打开沈檐一的手机定位。
定位显示手机在某处不动,现在是凌晨一点,屋外下着大雨,他也顾不上这麽多了,拿起车钥匙前往定位地点。
车越开越偏,最後在一个还亮着昏暗灯光的废弃钢厂停下,他把车丢在距离正门大概五十米的位置,随後报了警,并打开手机录音。
心脏伴随着雨声急速跳动,他怕是沈檐一,又怕不是,不由加快脚步。在洛寻浑身上下都滴着水踏进大门的一瞬看到洁白衬衫都沾着土的沈檐一。
而沈檐一听来外来脚步的时候,神经绷直,警惕起来。
“沈檐一!”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檐一呼吸骤然一滞,他认为最不该来的人却来了。
“哟,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天呢。”男人说,“男主角来了,人都到齐了。”
“把沈檐一放了,什麽条件你尽管提。”洛寻步步逼近,“把你的僞装去了吧,齐秦,看着让人不舒服。”
齐秦沉默片刻,把变声器摘掉狠狠甩在地上,一把拉过沈檐一,拿水果刀抵在他的脖颈处。
“挺有本事啊。”
“瞎猜的。”
“你——”齐秦噎了一下,“我知道你报警了,少扯这麽多浪费时间。”
沈檐一:“我们把钱打到海外账户,你不是出国了吗?”
齐秦:“出国?我被限制出境了,要不是你我会变成这样?都是你!都怪你!”
他情绪激动,拿着刀的手也加重几分,沈檐一的脖子瞬间出现一道口子,鲜血直流。鲜红的血扎的洛寻眼睛疼,心也被揪起来,但他还是保持镇定。
“不止我想要你的命,我也是为了活下去,我现在公司没了,老婆孩子也走了,还欠一屁股债,我的人生完了,要不是洛寻你点了一把火,我齐秦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吗?!!”他恼羞成怒,眼睛猩红,似乎失去理智。
沈檐一极力安慰:“你先冷静,你要什麽我们尽力补偿。”
“都晚了,我的名声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