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一)
天地伊始,万物生长,按照衆生本性归处不同,世间逐渐被分为六界,分别为天界丶修罗界丶人界丶灵界,冥界,以及魔界。
彼时,魔界有魔王,掌管由他五界恶浊之气聚集而成“夜迦力“。夜迦之力强大无比,可腐蚀人心,且源源不断,生生不息,也正是如此,此暗力的存在却可以平衡调和其他五界的本源之力,使得万事万物在这世间,繁荣共存。
可经过了上亿年漫长光阴,魔王也开始力不从心,他的精神逐渐开始失常溃散,无法在抵御夜迦力经年累月的侵袭,神元变越来越虚弱,魔王恐有朝一日,自身会被夜迦力吞噬,到时,集聚上亿年的夜迦力就会全部逃逸出魔界的掌控,势不可挡的席卷残嗜其他五界。
于是百万年前,在光音天菩萨的帮助下,魔□□然决定带领魔界衆生及一衆魔子魔孙们,沉入永无止境的睡眠之中,并借菩萨的真元法力封住魔界入口,将夜迦力永远尘封在魔界,绝不可让其外溢去腐蚀衆生。
可魔族之中,仍有残党馀孽,不愿跟随魔王一起长眠,于是用密法逃离魔界,继续茍延残喘的活在世间。他们聚集在一起,暗地里蛰伏于各界偏远的幽暗边境之中,靠着吸食世间的恶浊之气,不断滋扰生事,但他们的力量与魔王在世之时相比,根本成不得气候。
近万年来,更是由于修罗又臣服于了天族,两族之间也发起了联兵,共同驻守天族边界,助天族抵御魔族残党。
但自从今年年初开始,事件却变的奇怪起来,那些穷途末路,本该被消灭殆尽的魔族馀党们,却突然死灰复燃,在天界边域内迅速集结。数量之大,实力更盛,气焰嚣张敢公开与天族对抗,任凭天族与修罗族如何加紧攻势,魔族却一夜之间顽强的如野草一般,除之不尽。
天界灵鹭山
随着入秋後的最後一朵桂花凋零,紧那罗与梵音驾着麒麟兽呼啸穿过景色宜人的灵鹭山山谷,一路飞进了风景如画的玉竹林之中。
玉竹林,正如其名,是一片翠绿色的竹林,四季常青,是牧仙族的居住地,也是梵音从小生长的故乡。麒麟兽在竹林中低行了一段路,前方逐渐豁然开朗,最後停在了一座古色古香的,仙雾缭绕,由竹子搭建成的三层楼的大宅门前。
大门一开,正巧梵音的母亲翠微夫人提着木桶走了出来,打算倾倒内宅庭院里的落叶。
梵音抑制不住喜悦,跳下麒麟兽,开心的对母亲道:“母後,我回来了。”
翠微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即而喜极而泣,道:“你这丫头,真是叫我们好生惦记,我这就去通知你父王,他正在後院教习弟子们医术,他定也要高兴极了。“不一会,父亲沙竭罗和哥哥莫侯罗迦都闻讯赶来,见了梵音,皆惊喜不已。
经历了这麽多事情,一家人总算团聚,梵音与父母,哥哥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感动的潸然泪下。
紧那罗见此,也感到欣慰,但念及还有正事要办,于是先辞行道:“梵音,你且在家中好好修养。我需先回喜见城,光明城中发生的事,我自会和父王交代清楚的。”
梵音眼中感激的点头,全家也对紧那罗这一路以来对梵音的照拂深深拜谢。
过了半个月,梵音也慢慢习惯了家乡的宁静祥和。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修罗界发生的一切,心仍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夜幕降临,梵音正独自依在房间的窗边喝茶,窗外月色清幽,秋风拂过翠色静谧的竹林,发出唰唰的声音。
兄长莫侯罗迦轻轻叩门,走了进来。
“哥哥,怎麽是你。”梵音微笑着,邀请哥哥坐下。
“今夜月色正好,正想着陪小妹一起品品茶。“莫侯罗迦嗓音温润,一身白衣,眉眼细长,仍是往日的温文尔雅,眼中却多了几分坚毅。
梵音给莫侯罗迦斟了一杯茶,道:“哥哥今日总算得空了吗?这段日子,我见你当上族长以後,经常与长老们开会,又要去主持族中的杂事,日日忙到深夜都不得闲。“
莫侯罗迦嗫了一口茶,道:”如今总算是体会到了父王的辛苦,也终于能为他分担些,我倒是没什麽好抱怨的。”转而顿了一下,又道:“梵音,可我怎麽见你从修罗界回来後,就总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莫非是我人变的更美了。。”梵音噗嗤的笑了声,调侃哥哥道。
“总有些闷闷不乐的!”莫侯罗迦一针见血,道,毕竟从小一起长,梵音这小丫头怎麽瞒得过亲哥哥。
“我才没有。。”被猜中了心事,梵音连忙矢口否认。
莫侯罗迦心中疼爱妹妹,表面仍故作轻松,道:“不过你这丫头,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如果小妹有心事想不开,也别闷在心里,切记莫要毒害他人,苦水都倒到给我。”
“哥哥,你!”梵音气的脸红了起来。
见此,莫侯罗迦却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梵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哥哥。我。。“
“嗯怎麽了?”莫侯罗迦放下茶盏,望向梵音,心中的猜想也被印证了:丫头心里肯定藏着事儿了。
梵音咬了咬嘴唇,眼中犹疑的道:“哥哥,你说,若是一个男子明明说喜欢你,但却转头与旁人成婚,那是不是说明他在骗人。“
“这个问题。。。“莫侯罗迦思皱着眉,思考的极其认真起来。
这对兄妹俩在感情上也算半斤八两,莫侯罗迦天生木讷,孤家寡人了五百多年,最不擅长的就是情感难题。
可眼下,身为哥哥的责任感还在,于是,莫侯罗迦歪着头,还是谨慎的想了许久,犹豫着道:“梵音,要是从一个男子的角度来看,若要钟情哪家女子,男子的真心实意是根本藏不住的。我倒是觉得,如果能看懂这一点,那他说了什麽或是娶了谁都没那麽重要了。”
梵音睁大了眼睛,强忍心痛,反问道:“可。。他终究还是娶了旁人,这点也不重要吗?“”
莫侯罗迦沉思了片刻,摸着下巴,有些为难道:”嗯。。。也不好说,说不定他有什麽难言之隐?”可又语气坚定的道:“即便如此,此人也定是心性软弱的懦夫,根本不值得女子托付终身。”
梵音释然。
下一刻,莫侯罗迦禁不住试探,道:“哦?是哪家的神君,让小妹魂牵梦绕?“
梵音急忙辩解:“才不是,哥哥不要乱猜。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